“很好，很励志，你看，我都快要被你给感动哭了！”
    杨帆伸手在自己的有脸上抹了一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神色很真诚地看着五柳先生。
    这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神魂虚影。
    每一个有梦想的人或是影子，都很值得尊重。
    嗯。
    前提是，他不要与自己有任何冲突。否则，就算他是一只虚影，杨帆也能保证打得他妈妈都不认得他。
    而很不巧的是。
    眼前这个心黑的糟老头儿，已经成功地触及到了杨帆的底线。
    五柳先生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杨帆伪装得很好，他并没有在杨帆的身上感觉到任何恶意，但是看到杨帆这个擦眼泪的假动作，五柳先生的脑海里面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了一个很应景的词语。
    猫哭耗子。
    假慈悲啊！
    这家伙，可不像是一个这么容易被感动的人，搞不好此刻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所以说，这一关的奖励到底是什么？”
    杨帆很执着地继续询问，话题转换的生硬程度，咯得五柳先生一阵脑袋疼。
    果然啊。
    这个贪心的家伙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同情心。
    之所以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动手，就是在惦记着最后这一关的通关奖励。
    五柳先生感觉很心塞。
    他在这里等了四百余年，好不容易才修炼到了可以虚魂实化，可以寄生换体破困而出的时候，结果却等来了这么一个熊玩意儿，老天这是存心在捉弄他吗？
    以前的那些老好人为毛一个都不见了？
    现在的年轻人全都这么变态这么没有同情心了吗？
    五柳先生很伤心，感觉他在秘境之中苦苦挣扎了这么久，结果却只是为了给眼前这个小变态做嫁衣裳，他不服，他不甘，他不忿。
    “你置身天级灵能幻阵梦幻现实之中一分钟，心有所触，对梦幻现实阵法的理解进一步加深，阵法心得有所提升，技能熟练度+10。”
    杨帆的耳边再度有系统提示传来，外界的天级幻阵已然不能再为他提供更多的技能经验了，眼前这个五柳先生的利用价值似乎也走到了尽头。
    之前留着他，只是担心一但这老头儿的神魂崩溃，他所构建出来的这片天级幻阵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现在，天级幻阵对杨帆来说，已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鸡肋，所以相对应的，他也就不是那么在乎一道神魂虚影的存在于否了。
    一道成精的神魂虚影，跟个神精病似的，整天都想着夺舍这个，代替那个，好像别人的性命都不重要，只有他的自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留着这样的不安定因素存活于世，实在是太危险了，做为联邦人族的正义使者，杨帆觉得他有必要承担起斩妖除魔，为后来者保驾护航的重任。
    所以。
    还是让他变成炼魂丹吧。
    也算是废物利用，可以用来造福更多的精神念师与气血武者。
    “大爷的！这小兔崽子终于对老夫动了杀机了么？！”
    感觉到杨帆身上突然迸发出来的浓郁杀机，五柳先生神色一变。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面对死亡，他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从容不迫。
    所谓的看透生死，全特么是在瞎扯淡。
    人生苦短，他都活了四百多年了，都还没有活够，更不要别是其他人了。
    “我说！”五柳先生连忙开口：“小友且慢动手，老夫全都交待！”
    杨帆嘴角一抽。
    这么快就怂了？
    他还一点儿手段都没使出来啊，要不要这么快就屈服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么一个看上去浓眉大眼，仙风道骨的家伙，竟然也是一个立场不坚定的叛徒体质，鄙视之。
    你好歹也坚持个一秒两秒钟啊喂！
    见杨帆没有吭声，五柳先生继续说道：“其实我之前并没有骗你，这最后一关的通关条件就是必须要把梦幻现实这套天级幻阵修行领悟到精神境界。”
    “只不过这些年老夫一直都藏有私心，不会对任何一位闯关者提供半点儿阵道上的提示与帮助，一般都是沏一壶大前门，就把他们给打发走了！”
    “而老夫也是因为每隔几十年或是上百年，就能借通关者的光，蹭一杯两杯的九级灵茶增加神魂力量，所以才日趋强大，拥有了足以借体重生的破境能力。”
    “你与外面的王哲小友，是老夫自打修炼有成，近五十年来，首次破关进入此地的人族，不过慑于小友的神魂力量太过庞大，老夫原本并没有想过要坑害你们，若不是小友后来一直咄咄逼人，老夫也不会想着要去选那个精神天赋差得一批的小白脸。”
    杨帆面色一沉。
    这话有点儿扎心了啊。
    什么叫精神天赋差得一批，明明是差得有些清新脱俗好不好？
    这么大人了，怎么连句话都不会说，真是的！
    得亏这是在他的识海空间，王哲根本就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否则不知道会被打击成什么样子。
    “废话那么多，直接了当一些，通关奖励到底是什么？”
    杨帆有点儿不耐烦，这老头儿真是越来越墨迹了，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儿，非要东扯西扯地拖延时间，求生欲这么强的么？
    多活一秒算一秒？
    五柳先生巴咂了两下嘴。
    到底是年轻人，真是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真正的通关奖励，其实就是老夫身上的一段神魂本源，一段拥有着梦幻现实天级幻阵记忆的神魂本源。”
    “说白了，这一关，就是一个传承试炼，一个关于幻阵师的传承试炼，而传承的载体，就是老夫的神魂本源！”
    “之前的阵图传承之说，老夫也不算是故意欺骗你们，因为如果老夫没有觉醒自我意识的话，只要你们能够达到精通梦幻现实幻阵的基础条件，就会得到相应的神魂传承。”
    杨帆恍然。
    怪不得这老头儿一直都在百的推脱，总是想方设法地想要贪墨剩下的灵茶，想要及早地把他们赶出关卡。
    原来一切根源全都在这里。
    一旦有人通关，五柳先生就需要分裂出一部分的神魂本源做为传承赠予通关者，既传承阵道经验，又能借以壮大通关者的神魂根基，这样的机缘，一点儿也不会比九级灵茶的逆天效果来得逊色，甚至更加地直接妥善。
    看得出，当初设置这些机缘关卡的人，几乎已经为后来的通关者将方方面面全都给考虑到了。
    他唯独没有预料到的就是，他留下来的这道神虚影，竟然能够诞生灵智，而且还学会了偷奸耍滑，蒙混过关。
    对于本就是神魂虚影的五柳先生来说，自己辛辛苦苦修来的神魂本源，就这么白白赠予他人，就未免有些太过痛苦，分割神魂本源，简直就是在从他的身上割肉。
    毕竟这样的神魂损耗，哪怕有九级灵茶的补充，也绝对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恢复的，没有自主意识的时候，他或许还能做到大公无私。
    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神识意志，有了惜命惜身的生存本能，自然不可能会再像之前那样傻掰掰地消弱自己，强壮别人。
    偷奸耍滑，敷衍了事，几乎已成必然。
    “不过，这丫贪了那么多的九级灵茶，又躲在这里修炼了四百余年，他的神魂本源肯定是已经富得流油了吧？”
    九级灵茶，虽有限制，但是并不说一个人一生就真的只能饮用一杯。
    跟灵丹、灵药一样，全都有一个周期性的限制，比如一年，比如两年，只要抗药周期一过，自然仍能再次服用。
    五柳先生在秘境之中呆了四百余年，攒下的九级灵茶肯定不止一杯两杯，若是全都被他给吸收炼化成了自己的神魂力量，那么他现在的神魂本源，肯定已经被强化到了非人的地步。
    杨帆呆呆地看着五柳先生。
    感觉嘴角有点儿湿。
    口水都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那咱们现在还在等什么？”杨帆有点儿迫不及待：“先整出来一道神魂传承让本帅尝尝过味道！”
    五柳先生嘴角一抽。
    这小崽子果然是属狼的，没有一点儿同情心。
    老夫都已经把自己说得这么惨了，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竟然还不肯放过老夫。
    “杨帆小友，你的梦幻现实幻阵已经达到了大圆满的境界，实在是没有必要再来接受这个所谓的幻阵传承。”
    “而且，你刚刚饮用过一杯大前门，现在神魂本源已经趋于饱和之态，再冒然吸收炼化老夫的神魂本源的话，就不怕自己的识海空间会被撑爆吗？”
    三万公里的识海空间又怎么样，一样也是有自己的承受极限的，只要神魂力量超过了这个极限，该爆还是一样会爆。
    这。
    其实也是五柳先生直到现在都还能勉强保持镇定的原因所在。
    杨帆刚刚吸收了一杯的大前门，现在神魂饱和，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冒然吸收多余的神魂力量。
    这就是他的生机所在。
    他就赌像是杨帆这样的小年轻，不可能会拥有与他一样的恒心与耐心，可以为了炼化一杯九级灵茶中的灵力，一等就是十年八年。
    杨帆一怔：“谁说我要吸收炼化你的神魂本源了，本帅又不傻，岂会在这个时候自寻死路？”
    五柳先生闻言，瞬间长松了口气，还好，这小子的理智还在，并没有疯。
    “不过，”杨帆继续开口：“我之前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除了是一位精神念师与驯兽师加外现在的幻阵师之外，我还是一位实力还算不错的炼魂师吗？”
    “什么？！炼魂师？！”
    五柳先生惊声乍起，直接从小船上飞跃而起，二话不说，调头就跑，跑得飞快！
    尼玛啊！
    夭寿了！
    流年不利啊！
    这小兔崽子怎么可能会是炼魂师？这可算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如果说神魂拘役是他们这些神魂虚影的天然克星的话，那么炼魂师简直就是专门猎杀他们的刽子手。
    人族联邦之中的对外宣传之中，炼魂师似乎是只能炼化妖兽的兽魂本源，对人族自身的神魂并不会有太强的克制作用。
    可是五柳先生的记忆告诉他，那全都是在瞎扯淡。
    不管是妖族还是人族，他们的神魂本源并无本质上的不同，那些炼魂师真要发起狠来，便是人族王者的神魂，也未必不能炼化！
    根本就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