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从宫中出来后便前往兵部尚书府,白其嗔将驿兵的牛皮包裹拿出来交予狄仁杰。牛皮狭包上有蜡的痕迹,狄仁杰翻开包,在里面挨个摸了一下,没发现任何物件。
“狄大人,包里只有那封信,我已经翻过了。”白其嗔见狄仁杰在包内翻找物什,便解释道。
“你不觉得这个包有些怪异吗?”狄仁杰问白其嗔。
“哦,微臣不查,请狄大人明示。”白其嗔俯首回答。
狄仁杰在屋内踱了几步,扭过头问道。“兵部的情报,一般都用蜡封好后装进防水的牛皮包裹内,是否属实。”
白其嗔不假思索回答道。“嗯,兵部的情报,都用此法。”
狄仁杰点了点头。“那为什么此封信没用蜡封好,而是将装有信的牛皮包裹密封呢!”紧接着又问。
“唉,我怎么没想到了,那照狄大人的意思,此信并不是从驿馆中而来。”白其嗔听到狄仁杰的反问后突然明白过来。
“没错,此封信并不是关于军情天灾,而是向我们讲一个故事,像此类但凡驿馆均不受理。”狄仁杰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那为什么是从驿馆中送出呢!”白其嗔听狄仁杰之言后倍感疑问。
狄仁杰笑了笑。“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人冒充驿兵。
“啊,来人,将驿兵带上来!”白其嗔得知驿兵有假后便吩咐部下将驿兵带至堂前。
“说,你是什么人。此信来自何人之手。”白其嗔厉声问道。
送信的驿兵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一塌糊涂。“大人,我是城外三百里处驿馆的驿兵啊!”
“这封信是谁交给你的?”白其嗔继续追问。
“大人,是一个受伤的驿兵送来的。”驿兵随口答道。
“哦,那个驿兵现在何处?”狄仁杰打断白其嗔与驿兵的问话。
“就在城外三百里翠微宫旁的驿馆。”驿兵流利的说。
狄仁杰思考了会儿。“好,你下去吧!”让驿兵退下。
白其嗔不解狄仁杰为何让驿兵退下,便上前询问。“狄大人,此人的身份还没弄清楚,你怎么就放他走呢!”
狄仁杰看了看白其嗔说道。“单凭一面之词,难以判断其系真系假,不过据其所说,前来送信的那个受伤的驿兵,现在下榻驿馆,我们立即前往驿站,一探究竟,方可知晓。”
已被任命为江南道黜置使的狄仁杰同兵部尚书白其嗔第二天一早便前往长安城外的驿站,在离驿站不远的一处山坳前,他们停了下来。狄仁杰让随同的人马停下,放眼望去,一条笔直的道路直接通向山内,两旁高高耸起的山丘仿佛要吞没整条道路。
“狄大人,再往前十里地就是驿站了。”白其嗔擦拭着额头的汗说。
“嗯,我们走!”狄仁杰命令随行的队伍继续向前。
队伍在走了大概五里地的时候,狄仁杰观察道路两边的山丘,一只小松鼠踩过地方的土壤一撮一撮的溜下来。又赶忙的逃窜而去,留下一窜窜的爪印。
“停!”狄仁杰让队伍立即停止前进。
白其嗔感到不解上前询问。“大人,怎么了?”
狄仁杰摆了摆手势示意白其嗔不要说话,牢牢的盯着两边,此时山坳间格外的安静,两边的山丘的土哧溜溜的往下淌,像沙漏一般。
“不好!快走。”狄仁杰大喊,立即扬起马缰绳,朝前方冲去。
对狄仁杰的举动不解的白其嗔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受惊的马匹驮着冲向前方,右手边的山坳开始往下滑落,山坳上面的树木开始剧烈晃动,一瞬间随着黄土滑落,树木倾倒,地面上扬起很大的灰尘。狄仁杰回头看了看随山丘而倒地的树木,树叶已经发黑,边缘已经开始高高翘曲。树枝也被埋在了土石之中。
“狄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白其嗔上前一步。
“是山体滑坡,”狄仁杰回答道。
“大人,你看前面也被堵住了。”随从的士兵指着前方的道路,塌落的山丘掩埋住了前进的道路。
“前面又堵住了,这可怎么办?”白其嗔见前进的道路被塌落的山丘堵住便感到有些焦急。
狄仁杰并没有立刻作答,转身询问熟悉这里地形的一个壮年。“这里经常这样吗?”
“不是,大人,就是最近这几天才开始的。”壮年回答。
“哦,那除了这条路还有其它的吗?”狄仁杰思考了片刻问。
“有,不过要绕过前面那座丘陵。”壮年回答。
“那好,我们走吧!”狄仁杰与士兵继续前进。
崎岖的小路上荆棘遍地,他们大概走了三个时辰后来到一片开阔的土地,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片光秃头的山岗,一大片树木被人拦腰砍下。树干和树叶已不知所踪。狄仁杰回想起刚刚山体滑坡后的情景。
“这帮伐木工怎么这么奇怪,这么长的树身都不要了。”白其嗔见眼前的情景,猜疑之中自言自语。
“你可知这是何人所为。”狄仁杰问带路的壮年。
“小人也不知,附近像这样的情景已经好几处了。”壮年回答。
狄仁杰没再追问,同其他人继续上路,在绕过一条小溪后,他们抵达目的地,驿站依山而建,两边的门楼高高筑起,门前的一条大道径直通向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