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这个帝国最大的杀手组织很神秘,神秘到人们对它一无所知。
不仅没有人知道它的总部、分部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少杀手。
人们对它是充满疑问的,人们不知道它究竟用哪些杀手,说不定你身边的一个邻居、或是酒店内的一个厨子,都有可能是天赐的杀手。
人们对它也是恐惧的,因为它从来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只要你开得起价,不管多厉害的仇人它都能帮你解决。同样的,每个有仇家的人时刻都在担心下一刻天赐的人会不会就找上自己。
就算把脑袋想破,常乐也想不到天赐在雷王城的总部竟然就在距离雷王城仅有百里之遥的一个小镇子里。
百里听上去是挺远的,可是在这动辄就以万作为计程的霸气大陆上,百里的确是很近了。要知道,单单雷王城的占地面积的直径都有三四百里,最普通的龙马“青鬃马”跑过百里距离大概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
小镇上有一家棺材店,也是方圆几十里内唯一的一家,生意自然很好。
棺材店人来人往,好似酒楼一般。
每个进入棺材店的人都会有一个伙计专门招呼,为他们介绍各式各样不同的棺材,不同尺寸大小、不同木材、做工不同,价格自然也不相同。
并非说每个来棺材店的都是家里死了人,绝大多数都是家中有老人的人家,提前来这选好寿材,为老人去世时作准备。当然也有老人自己来选的,在这人类文明还并非太发达的霸气大陆上,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很在意自己的身后事。
掌柜的在柜台后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生意越好自然钱赚得越多,钱赚的多了自然是想不笑都不行。
常乐和无名走进这家生意比酒店还好的棺材店。
因为此时客人太多,所有的伙计都去招待客人去了,一时间竟无人来招待两人。
掌柜的显然看到了,连忙从柜台后跑了过来,笑眯眯地道:“两位客官可是想选一口棺材?小店的棺材可是很齐全,金丝楠的、黒木楠的、檀木楠的、黄杨木的等等等等,这些棺材就是活人睡进去都不想出来,更何况死人了。”
常乐笑了,这棺材店的人说话是不是都这么有意思?
不过他没有说话,说话的是无名。
他看了看掌柜,掌柜立马识相的闭上了嘴,然后才淡淡道:“我们就是来买一口活人睡的棺材的。”
掌柜尴尬地笑了笑道:“客官说笑了,棺材都是给死人睡的,活人哪睡得了。”
无名盯着他道:“有谁说过活人不能睡棺材吗?”
掌柜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不知客官想买一口什么样的棺材?”
他可不敢得罪这个背着一柄半人高的大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的人。
常乐不说话,只是微笑的在一旁看着。
无名道:“不知道你这可有长了四千四百四十四年的金丝楠木做的棺材?”
“生长了这么长年份的金丝楠木可不是一般的棺材店能有的,更何况还要精确到四千四百四十四年。”
不等无名发火,掌柜的又急忙道:“不过小店却整好有一口,打造这口棺材的木头可还是小人祖传下来的呢,整好生长了四千四百四十四年。”
从掌柜的话里不难听出一种自豪的味道。
掌柜的说完,便在前面带着路,将二人领进一个颇为宽敞地后院内。
一进入后院看的便是棺材,有全部做好了的,有做好还未上漆的,密密麻麻摆放的到处都是,只空出来一条够三个人过的路。
朝着这条路再往前走,穿过一道门厅后,又到了另外一个院子。
二三十个人赤着膊在院里忙活着,各种各样的木头被切割成各式各样的零件,亦是摆放的到处都是。这二三十个人分工明确,几人分作一组,专门负责其中一种零件,效率很高。
穿过院子,三人最终在一排房子的最左边的一间、也是最角落里的一间停下。
这间房子看起来很陈旧,门上面挂满了十多把大大小小的铜锁,长满绿色的铜锈,像是已很久没有开启过了。
掌柜的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大串钥匙,少说也有四五十把,开始一把一把试了起来。
过了很久,他也只打开了一半的锁。常乐默默地等待着,反而是无名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平凡的脸庞上已经有了一丝寒意,眼神冰冷的看着掌柜。
掌柜的似乎也感受到了无名冰冷的目光,赶忙加快了动作。
又过了盏茶功夫,终于最后一把锁也打开了。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转身不好意思的道:“很抱歉让两位客官久等了,小店做的是小本买卖,里面的这口棺材可比小人的命还值钱,所以小心了些,还望客官见谅。”
无名仍旧冷着脸,倒是常乐微笑着点了点头。
“吱呀”。掌柜的推开门,门显然很久未打开过了,干巴巴又很尖锐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掌柜的率先走了进去,无名与常乐跟在他身后。进去后,无名还不忘将门又关了起来。
屋内很昏暗,没有太多的光线,不过这对于两人来说显然没有造成什么阻碍。
屋子里很干净,干净的有些奇怪,没有丝毫灰尘。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子正中的一口棺材,一口金色的仿佛黄金浇铸而成的棺材,古朴大气、做工精美,比之王侯所用的棺材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缺少的只不过是棺身上没有雕刻有象征高贵的图案而已。
棺材的盖子是开启着的。屋内除了这口棺材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屋内此时只有常乐与无名两人。掌柜的在进入屋子后便已消失不见,仿佛根本没有进来过一样。
无名走到棺材面前,下一刻,他也消失不见了,也仿佛从未进来过一般。
常乐没有丝毫紧张,甚至嘴角还带着微笑。他也走到了棺材面前,低头看向里面,里面没有死人,也没有活人,只有理所应当的一道石梯蜿蜒向地底之下,所以他也消失在了屋子内,仿佛从来没有进来过。
当屋子里的三人都消失后,一个正在做着木活的赤裸着上身的伙计若无其事的走到这屋子前,若无其事的将房门上的十几把锁锁好,随即若无其事的走回去继续干活。
石梯蜿蜒向下,不知道多深,通道不大,丈许高,但也够两个人并行。
常乐走得并不快,这里神秘的异常,而且还是敌人的地盘,他可不会傻乎乎的冲下去突然被人突袭或者包围。走了盏茶时间后,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
石梯尽头是一片很大的空间,比棺材铺与后面两个院子加起来还要大,却并不空旷,一排排书架摆放的整整齐齐,一个个身穿白衣、面无表情的人在一张张足够二三十人围坐的桌子前用笔记录着什么,而有些则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将记录满的厚厚的书本归类放到一个个书架之上。
常乐走了进来,这些白衣人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没有,仍旧面无表情的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他觉得很奇怪,却也没有开口问,继续朝前走去。
这片空间很大,大到他走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又看到了被一排排书架包围的一个空地前面,期间他遇到了很多的白衣人,有些甚至与他擦肩而过,却都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这一小块空地中央又出现了一口棺材,一口与上方屋子中一模一样的棺材,而且棺盖也是半开着的。
常乐发现了,附近的白衣人并不少,却没有一个走进空地半步。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自然要看个清楚,所以他走到了棺材面前,但是当他看向棺材内时,他脸上的表情变了,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不可思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