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夜怪谈 作者:焱鸳
中秋节番外(9) 禇神之初
百夜怪谈 作者:焱鸳
中秋节番外(9) 禇神之初
这是我的让步
这是我对你的爱护
可是你
却总是不明白
是什么
让我们越离越远？
不是天与地的距离
而是
我们缺乏信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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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现在开始谈正事吧？”
虽然，这并不是一个谈正事的地方，这算不上是一个厅，甚至算不上是一个房间，仅仅是一个山顶上天然形成的洞窟。议事的桌子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巨大岩石，用来坐着的本不是什么石凳，而是几块还算平整的石块。
在首位方向的，是个身材纤弱的少年，一头金色的卷发像太阳一般闪烁着光芒，长长的披散在地上。脸上被一块纯白的面具遮挡着，只露出了一双蔚蓝色的眼眸，显得灵动之极。这少年并没有坐着，而是半撑在桌面上聚会神的盯着洞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再等一等。”开口应答的是站在左手边的白衣少女，有着一头碧绿色的长卷发和碧绿色的眼眸，整个人散发出舒服之极的自然气息，致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忧愁，声音轻轻柔柔的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有什么好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璃那人。谈正事的时候他从来不到，反正他又无所谓，我们挑剩下的给他，他绝对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坐在影里的矮小身形忽然站了起来，顶着一头火红色的短发，看起来明明算英俊的五官却因为带着倔强的表情而显的有些僵硬，说出来的话也略显俗。
“厣，别这么没礼貌，我们不差这点时间。”
“厣就是急子。”
坐在绿眸少女边上的是一对双胞胎，一模一样的面容若不是一个黑发一个银发任谁都难以分辨，而在格上一个稳重有礼而另一个却活泼的多，此时一同开口却连声线都完全一样。
“来了来了。”从洞外冲进来一个蓝色短发的少年，稚嫩的脸上带着微笑，一边走一边指着外面说，“阿璃哥哥已经到山下了，我看到他了。”
“切，好大的架子，我们这么多人就等他一个。”被称做厣的少年黑着脸又说道。
“厣哥哥。”蓝色短发的少年像是被吓了一跳，整个人躲到绿眸少女的身后，然后探出半个头来，带着哭腔说，“就，就再一下下嘛，厣哥哥你好凶哦。”
“海枫乖，不哭，我们都会等阿璃的。”绿眸少女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厣哥哥没有在凶你，他只是有点急燥罢了。”
“我……”厣一听更急了，张口又要说些什么。
此时，戴着面具的少年忽然轻轻敲了敲桌子，所有人瞬间安静。
洞外，一个黑袍少年，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虽然同是少年，却能够一眼看出他比所有人都要年长，而身材也高大的多。他披散着紫色的长发，紫水晶一般的眼眸被长长的睫毛遮盖住，全身带着安定沉寂的气息。
“阿璃哥哥。”海枫一看到这个少年，马上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角，“你好慢哦。我等你好久呢。”
年纪最小的海枫只到他腰上一点的地方，拉着他衣角撒娇的样子一点不像他的弟弟而更像他的儿子。
“嗯。晚了。”
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拉着海枫走到了绿眸少女的边上坐了下来。
“那，我们开始吧？”带着面具的金发少发也坐了下来，“距离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该谈一谈对新世界的支配权。大家有什么想法？”
一阵沉默。
“怎么？都没有话要说么？”面具少年轻笑了一下，“璎珞？”
被点到名的绿眸少女轻轻摇了摇头。
“海枫虽然小，但是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面具少年再次问道。
海枫依然拉着黑袍少年的衣角，摇了摇头道，“我听哥哥姐姐的。”
“那么——阿厣？”
“抽签！！！”似乎早就料到会被问到，漓厣连一秒犹豫都没有马上回答道，“抽签是最公平的方式。”
“嗯，抽签，不错。”面具少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又问了下去，“夜和辰呢？”
典夜和典辰异口同声的回答，“和我们无关。”
他们是命定的双子，一个代明光明，一人代表黑暗。
面具少年环视了一遍洞内所有的人，最终将目光定在黑袍少年的身上，放柔了声音道，“阿璃？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地方么？”
“冥域。”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惊了在座所有人。
“你放屁！！”漓厣一拍桌子跳了起来。
“坐下！”面具少年命令道。
“阿圣！！！！”漓厣第一次没有听从面具少年的话，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他说要冥域就给他冥域？这个世界是大家一起打下来的，凭什么他说了算？”
“坐下。”面具少年拖长了声音，又说了一次。
漓厣的脸色急变，终于还是坐了下来。
“阿璃哥哥，你很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呢，能不能听听理由？”耶圣依旧用温柔的口气问道。
听到这一句出口，除了苍璃以外，其他所有人的脸色在同时间变的惨白。从他们有意识以来的漫长岁月里，苍璃是最早诞生的，但是他却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他似乎没有意见也没有想法，叫他做任何的事他都不会反对。
而耶圣的诞生改变了一切，耶圣是天生的王者，他拥有所有兄弟姐妹中最强大的力量，耶圣不会轻易的叫出哥哥这两个字。他带领着大家做出了一件又一件毁天灭地的事。苍璃默许着这个比自己小的弟弟登上王位，却越来越沉默，甚至变的孤僻，直到最后一个弟弟海枫的诞生。
“因为，我要。”
“那我要大地。”璎珞咬了咬唇，接着说道。
漓厣再也坐不住了，“行啊，既然大家都这样，那我也不客气了，我要天空！”
他话一说完，就看到典夜和典辰对自己投来两道怜悯的眼神。不由的心里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
“啊哦，阿厣想要的是天空？的确，高高在上的感觉是真的不错。”耶圣慢条斯理的又说了一句，“可是，以阿厣的格真的不怎么适合呢，我觉得……”
“不，不是，我说错了。我……”耶圣的声音越温柔，漓厣就越觉得危险。他是有野心没错他是脾气急燥没错，但是他并不是没脑子，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如果是用抽签的办法，他完全可以抽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部分，无论是冥域还是天空，都可以让他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从来不发表意见的苍璃，这一次竟然态度如此强硬，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我觉得，还是深渊更适合你吧？”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阿圣，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漓厣狠狠往后退了一步，一道黑色的气旋直冲苍璃而去。“苍璃！！！！你害我！”
“不许欺负我阿璃哥哥！！”海枫往苍璃身前一站，一道蓝色的光盾将全部攻击挡了下来。
顿时整个山洞的气氛变的剑拔弩张起来。
苍璃将海枫拉到自己的身后，缓缓站了起来，“我不怎么喜欢解释。我们拥有无限的生命和力量，将来也会有各自的生活方式。我们不可能永远保持现在的状态，一个世界只需要一个主神。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你们有你们的选择，我不干涉。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冥域。或许太长的岁月让你们忘了一些事，没关系。我不在乎的东西，就永远不在乎。我在乎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又是冰冷的沉默。
有多少年了，没有听到苍璃如此完整的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
大家都沉默了。
是的，苍璃才是兄长，但是他从来没有争过，也没有抢过。他对兄弟们的爱护几乎是溺爱，他用自己的方式支撑着整个神族。
“阿璃说的没有错，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变成敌人。所以……”耶圣打破了沉默，对着漓厣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所以，我真的觉得，深渊，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你，……不，你不可以，不可以！！！！！”恐怖的尖叫声从漓厣的嘴中不断的发出，他的脚下出现一个黑色的光圈，从黑色的浓烟中可以看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他的鞋子，“住手，快住手！！！！我们是兄弟！！！！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璎珞默默的转过脸去，左手捂着海枫的眼睛，右手渐渐泛起绿光。
典辰过去按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漓厣的身子已经被拉下一半，他的脸上露出了无比狰狞的表情。
“唔，我期待你成为深渊之主的一天，这可是个无比强大的称号哦。”耶圣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再也不看漓厣一眼，“那么，就按照之前说的，阿璃掌管冥域，璎珞掌管大地。小海枫长大以后就掌管海洋，怎么样？”
“嗯。”
“苍璃，你害我。你害我！！！”漓厣的整个下巴已经没入了黑烟之中，“我会回来的，我不过放过你们的！！我……”
渐渐的，便没了声音，地上的黑色光圈也消失了。
“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这样吧。你们，都出去，我想和阿璃哥哥单独说说话。”
璎珞拉着海枫走了出去，走到洞口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苍璃一眼，似有话要说，却只是动了动唇。
“珞姐姐，走吧？”海枫拉着璎珞，对着苍璃挥了挥手。
“那我们也走咯。”典夜和典辰相互看了一眼，也走了出去。
于是整个山洞内，就只剩下苍璃和耶圣。
耶圣对着洞口一指，瞬间升起一道金色的光将整个洞口堵了起来。他给这个山洞下了禁制，再也没有人进的来，也没有人能看到山洞内部的情况。
苍璃依旧坐着，没有开口，也没有表情。
耶圣慢慢的走近他，然后靠着他的身子，坐了下来，一把拉住了他的青紫色长发，“为什么？”
苍璃没有推开他，也没有答话。
“为什么？”耶圣将下巴靠在苍璃的肩膀上，又问了一遍。
苍璃终于有了动作，他把耶圣推远了一些。
“为什么，要帮我？”
“你想太多。”
“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么？或者，你说的那句，我们或许会成为敌人，是对着我说的？”
“不是。”
“为什么？我要听真话。”
“没有为什么。”
“阿璃哥哥。”耶圣拉着苍璃的手，将自己的面具，慢慢的取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美到令人难以呼吸的脸。那是一张完美的没有任何缺陷的脸，美的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哪怕是心智最坚定的神衹，也难以抵挡这样的诱惑。
苍璃却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然后微微的叹了口气。
“阿璃哥哥，我知道你是不同的。”
苍璃捏着那个白色的面具，手中微微用力，“喀嚓”一声，整个面具碎裂成两片掉落在地上。他看着地上的碎片，默默的发了一会呆，然后站了起来向洞外走去。
洞口的金色屏障只阻碍了他一秒。
“阿圣，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我会永远停留在冥域，我的力量将成为冥域的力量，除了冥域我将无法停留在其他空间。我们之间的关系，取决于你。而不是我。我希望……”
——我希望我们永远不会有敌对的一天。
耶圣看着苍璃穿过金色屏障，看着他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听着他的最后一句话，猜测着他没有说完的那些想法。
然后，整个神域下了雪。
那是，神王冰冷的心，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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