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还在继续。
    监视屏中人还没有出现，子弹先露了脸，金属摩擦的声音，熟练的手法，确保每一个子弹都是良品。
    对于郑安知这类人来说，找到买这些东西的渠道并不算很难。
    看着郑安知熟练的手法和淡漠的表情，秦方卓很肯定他就是荆州市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人？”秦方卓看着郑安知低声问道。
    郑安知擦着子弹的手停住了，他并没有看着秦方卓，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为什么杀人？他也想这么问自己。
    当第一颗子弹穿过银行劫匪脑门，那一瞬间忽闪而过满屏的血迹斑斑，那大概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社会的不公和磨难在他的心里埋下一棵罪恶的种子，在射出第一颗子弹的时候，他的心态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变化，然后逐渐扎根，然后慢慢滋长，直到最后霸占整个思想。
    那可怕的噩梦，初见端倪。
    “我知道自己杀了人，但我很开心。”那时的他面对着镜子平静的叙述着，好像这件事情和自己毫不相干一样，眼神表情淡漠到近乎没有人类的情绪。
    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狭窄的卫生间里，面对镜子，举着手枪，对准自己。
    眼前也许闪现的是血淋淋的画面，也许是漫无边际的黑暗，他挣扎、彷徨、害怕、痛苦……没有人，解救的了他，没有！痴狂的人最可怕。
    郑安知陷入了回忆中，而秦方卓则是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似乎想要看透眼前这个男人。
    王朝胜等人紧紧盯着监视屏，郑安知和秦方卓的交锋算是电视剧最精彩的部分。
    易水寒回忆的表情，众人都在心中纷纷叫好。
    那种迷离没有焦距的眼眸和扭曲的表情中，有着挣扎、痛苦、狠戾、嗜血，这个画面极具有故事感和画面感。
    而在这段时间内，后期会把他的回忆剪切进去，向观众展示出郑安知心态变化的过程。
    秦方卓见郑安知没有回答的意思，便看着他继续说道：“我看到了你的面貌，只有两种可能，一，你没打算放我，二，是你超级自信。我希望你是后者。”
    他当然知道自己会被灭口，此时这句话时在间接地夸赞对方。
    从郑安知向警方要赎金的猖狂刑警，能判断出对方是一个猖狂到有些神经质的人。
    如果对方是自大型的人，也许就会想‘我放你走又能怎样’，这样他就提高了自己存活的一些可能。
    但这明显是奢望，郑安知嘲讽着看着秦方卓，好像看着一个幼稚的小孩一般。
    多年的卧底生涯如果连这两三句话就能说动的话，那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秦方卓苦笑了一下，对方可不是一般的劫匪，他的冷静和警觉也如同他的猖狂一样，强大到有些可怕。
    接下来便是两人的试探和交锋。
    秦方卓渐渐有些了解郑安知的套路了，他更多的是把这次绑架当作一次游戏。
    既然是游戏，那必然有一个输赢。
    如果郑安知拿到赎金并且把他杀了便是对方赢了。
    如果他在这过程中把郑安知绳之以法便是他赢了。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筹码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来，我给你录个像和家人报一下平安吧，你被绑架了这么久，他们肯定担心坏了，至少得让他们知道你活着。”郑安知拿来了一台摄像机笑着说道：“就说下现在很平安就好。”
    秦方卓此时也想着自己的父母会很担心，刚想对着镜头说几句话，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惊出了一声冷汗。
    实在是太狡诈了，游戏还没结束，这家伙就想踢自己出局么？
    如果此时拍了录像，之后他把自己杀了，还能继续用录像勒索警方和家人。
    那游戏还在继续，但他就是唯一的玩家了！
    “你靠近点，给我面部特写吧，我不想让父母看到我狼狈的模样。”秦方卓不动声色地说道。
    然而就在郑安知靠近的时候，秦方卓用肩膀把相机撞掉，然后狠狠一脚踩了上去，相机变得破碎。
    郑安知阴沉地看着他说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当然敢，”秦方卓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寸步不让，“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就输了！”
    如果杀了他算结束的话，那自己早就已经没命了。
    郑安知狠狠盯着他，片刻后疯狂地笑了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
    在这一次交锋中，郑安知略输一筹。
    但是他筹码多啊，虽然不能杀了对方，但是打断对方的一条腿没有问题吧？
    秦方卓面色铁青到几乎抽搐，腿骨骨折的痛苦让他身子都有些麻木了。
    对方的残忍和狠毒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但是这也丫的太不公平了吧。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公平的事情。”郑安知笑着看着秦方卓在椅子上挣扎，然后轻声说道，“更何况是一场游戏。”
    在麻木过后，便是剧烈的疼痛袭来。
    秦方卓在经受着痛苦的同时，脑子也在飞快地思考着。
    现在我为鱼肉，他为刀俎！如果基本的形式不改变的话，他永远不可能会赢！
    此时他的双手被郑安知手铐背锁在了一张厚重的铁椅子上。
    这手铐是自己的，但钥匙已经被对方拿走了，为今之计只能经受到一些痛苦了！
    自己被打断了腿正好给他创造了机会！
    他一边和郑安知周旋着，让对方以为自己想要依靠刑警队来解救。
    但被铐在身后椅子上的双手却在挣脱着。
    他的眼神闪过一道厉芒，他的左手缩成一团，然后用右手硬生生把左手大拇指往掌心处掰断，然后使劲，在刮去左手一层皮的情况下才挣脱出来。
    在腿被打断之前他是不敢这样挣脱的，哪怕意志再坚定，也会被对方从脸上看出端倪。
    但此时他本来就面色铁青，冷汗直流，就算是剧烈疼痛，都能被掩饰过去！
    在挣脱的第一时间，他找准机会飞快地拿起桌上的手枪朝着射击。
    但是却被郑安知灵敏地躲过，局势开始变得势均力敌，秦方卓搬回了劣势！
    秦方卓手中有枪，但是他的一条腿和一只手都受伤了。
    郑安知没有武器，但是没有受伤！
    秦方卓和郑安知终究有一场大战，生死绝对，或早或晚，该来的总会来。
    经过了一番惨烈的厮杀之后，终究还是秦方卓获得了胜利。
    “砰……砰砰……”枪声和惨叫声夹杂着，秦方卓看着那个倒下的身影，眼神复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