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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张子平的床边,张母和许薇二人依旧争执不下,前者希望能退押金,然而按照规矩来说,法事已经做过了,即便最终没能解决问题,这押金也是不能退的。
    毕竟三十万的价格,押金却只有可怜的三千,而许薇的驱邪符和李平阳的指尖血已经实打实用出去,想收也收不回来,扣下这三千押金合理合规。
    张母却不这样认为,刚才驱邪的时候,她并不在房间,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许薇二人到底有没有真的做事,或者说这几人其实就是合起伙来骗她。
    而之前还信誓旦旦说支持许薇三人的张父,此时沉默不语,这样的态度也是在暗地里鼓动张母。
    他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今早应下着三十万,确实是因为看到张子平情况严峻,但现在人都醒了,而且看起来十分健康。
    如此一来,他自然也不想掏这份钱。
    许薇被气得直跳脚,“鬼祟未除,现在的安宁不过是假象,等真的出了事,到时追悔莫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你这小妮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张母抱住张子平的脑袋,满脸厌恶地盯着许薇,“赶紧退钱然后滚出我家!再咒我们子平,小心我报警抓你!”
    李平阳轻轻拉了拉许薇的衣角,低声道:“要不,就算了吧?”
    他最烦这种胡搅蛮缠的人了,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此刻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舒清涵尽心尽力打着圆场,但张家二人根本就听不进去。
    “都别吵吵了,”沈隐青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张子平床上,话语间满是嫌弃,“这是你从哪个犄角旮旯淘来的?”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物件上。
    有半个巴掌大的玉坠,被打磨成水滴的形状,通体温润、晶莹剔透,即使从未接触过的外行人,也不难猜测其价格不菲。
    离得近,张母下意识就想拿起玉坠细看,却被躲在她怀中的张子平抢先,将玉坠攥在掌心,并掀起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任由张母怎么呼唤都不动弹。
    冬日用的被子又厚又重,普通人能在里面憋个两三分钟已经是极限,但张子平却是个例外。
    “那个玉坠怎么了?”
    可惜时间太短,许薇没来得及看清楚,只能问沈隐青,“你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
    “等会儿再说,”来不及详谈,沈隐青赶紧招呼张父张母,“赶紧的,别让你们宝贝儿子活生生把自己憋死了。”
    张父不由分说,直接上手扯,然而不管他怎么用力,那被子都纹丝不动。
    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张父就让张母去床对面,两人合力,结果还是相差无几。
    意识到不对劲,许薇急忙祭出自己的法器法索,口中默念咒语,原本不足半尺的法索迅速延伸,直至三尺有余。
    她高抬起手,狠狠鞭打早在张子平的被子上。
    张母赶不及阻止,就听到了尖锐刺耳的嘶吼,自棉被下传来,响彻在整个房间。
    她心神不稳,神情恍惚,差点就这样直接跌坐在地。
    张父急忙过去把人抱住,但他的表情同样也不好看。
    被法器鞭打后,响起的竟然是女人的凄厉叫声,一声接着一声,高亢到让常人难以忍受,舒清涵连忙护着张父张母退到了房门处。
    沈隐青从自己口袋中摸出今早画好的符,时刻准备冲上去给张子平脑门上贴一张,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先逼她现原形再说。
    察觉到被子下有异动,许薇往后退至李平阳身侧,绣眉微蹙。
    “不对劲,怎么会是女鬼?”
    “肯定跟那个玉坠有关,”李平阳看向沈隐青,“那玉坠到底怎么回事。”
    沈隐青摊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觉得这玉坠鬼气森森,肯定有猫腻,就拿出来准备问问张子平。”
    谁曾想事态急转直下,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随着滋啦声响起,等三人看去的时候,盖在张子平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撕成了碎片,而张子平本人则立在床上,泛白的死鱼眼无神地盯着他们。
    仔细去看,他的脚后跟还垫着,那是被鬼上了身的标志。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子平的短发以极快的速度疯长着,几个呼吸的瞬间,竟然已经到了脚踝处。
    如此诡异的场景,衬得他那张脸更是阴郁。
    “你们为何要害我?”
    张子平开口,嗓音沙哑,却不难听出这是女人的声线。沈隐青的视线聚焦于脖子上挂着的玉坠。
    原本纯洁无瑕的玉坠,此时却像是沁了血,自上而下的殷红缓慢侵蚀玉的表面,恐怕不多时,玉坠就完全变成血玉了。
    “何出此言?”许薇紧握手中法索,全身都因戒备而紧绷,旁边的李平阳和她状态差不多。
    只有沈隐青不一样,他的视线从玉坠逐渐转移到张子平身后,心里琢磨着,如果这女鬼的长发可以无限生长,那他是不是可以拿去卖钱?看样子发质还不错,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小女子命运多舛,为奸人所害,落得个枉死的凄惨下场,今日大仇将报,尔等却非要与小女子动手……”
    怎么说话还文绉绉的,沈隐青打断她:“说正事,谁害了你,张子平,还是他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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