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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好吧。”谢樽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数了起来。
    “累了?”陆景渊瞥了他一眼,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谢樽眉宇间的困倦,毕竟谢樽昨夜说得上是一夜未眠。
    陆景渊自然而然接过谢樽手中的木匣,又将他捻在手中的珍珠接了过来:“交给我,你去休息一会儿,晚些时候不是还要去见谢淳吗?”
    闻言,谢樽想了想没有反驳,他确实看得有些脑袋发昏,这驿馆里现成的房间多得是,确实可以稍微小憩一会。
    “那便一个时辰,记得叫我。”
    谢樽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等清醒过来,下头马车都已经收拾齐整了,没留下半点尾巴。
    他站在窗前,向远处望去。
    玉门关的城墙很高,站在此处,只能看得见关外的蔚蓝高天,此时那里太阳高悬,刺目的苍白日光投下,连城墙上的凹陷都能一一抚平。
    很快他就会踏出关外,亲自目睹那片辽阔的土地,沙漠、荒原、山脉、草地、云杉、青草、溪流,还有悠扬的牧歌。
    曾经书上三言两语述尽的一切,都将一一展露眼前。
    两天匆匆而过,玉门关外热闹非凡,印着连珠对马纹样的紫旗迎风漫卷,带起猎猎风声,安西大军并未冠上萧姓,只用这一面紫旗表其忠心。
    车队之中,谢樽将弓刀备齐固定在马上,又拍了拍拍他新伙伴的脑袋,
    他当年的坐骑烧酒倒是还未离世,依照赵鸣珂所说,他出事之后,赵泽风一直好生养着它,后来又在入京后将它带回了长安,此时烧酒正在长安的武安侯府里享清福呢。
    对烧酒来说倒是不错的日子,毕竟他的兄弟烧饼还在跟着赵泽风南来北往,蹄子都给磨秃噜了。
    “嗯……你就叫君折吧。”谢樽思索片刻想出了这么个名字,勉强根奉君凑上了一个字。
    谢樽逗弄着君折时,谢淳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真不和我一道坐车?”他微微抬起下巴指向马车,让谢樽看看那位于车队中央的华丽马车。
    谢淳作为使节,自然是享受着最好的待遇,绝对不会累着一星半点。
    “哥,你也知道,我现在归简将军管,将军骑马走在前头,我总不能去马车里窝着吧?”谢樽摊了摊手笑道,“况且你和鸣珂一块,我可不好去凑热闹。”
    “诶诶诶,可别乱说。”赵鸣珂穿着一身干练的骑装不知从哪凑了上来,兴致勃勃地笑着,“我可不坐那车,太无聊了,我跟你们一块儿骑马。”
    说着,赵鸣珂凑到了君折面前,戳了戳那明显有些特殊的马鞍:“谢二哥哥,你这个怎么改的?教教我呗?我那儿都挂不了几样东西。”
    “你不早说,现在叫人打上一套新的也来不及了,路上若有闲暇,我给你简单改改吧。”
    “不过……”谢樽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赵鸣珂显然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
    “行,你可别忘了。”赵鸣珂嘴上仍应着谢樽,目光却是飞到了不远处正在训人的简铮身上。
    一见简铮,她那双漂亮的杏眼一亮,当即撒腿就跑。
    “我找铮姐姐玩儿去了,下次再说!”
    “……”不过效果可能不怎么样。
    谢樽在心底把话给补齐了,然后幽幽收回了视线,半柱香都没有,他就已经入不得这位郡主大人的眼了。
    这么多年过去,赵鸣珂还是和从前一样风风火火,逮到个喜欢的人,就哥哥姐姐地叫着缠个不停,怎么都撵不走,现在她盯上了简铮,想来他这一路也能轻松几分了。
    毕竟他也不想陪孩子,他要陪的另有其人。
    一旁的谢淳看着赵鸣珂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然后将视线转回来又问了一次,“真不上车?”
    “不。”谢樽扬着无辜的笑容拒绝了谢淳。
    “……”谢淳举目四望,见人人骑装挺拔,牵马扬刀,顿时觉得一身长袍又坐马车的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
    看着谢淳略显萧瑟的背影,谢樽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然后心情颇好地翻身上马,找自己的小随从去了。
    众人整顿完毕,朝阳之下,车队很快出发,渐渐消失在漫漫黄沙之中。
    谢樽跟在简铮身旁走在队伍最前,身边还跟着个陆景渊,不过他们三人并未谈及些什么,只是这么静静走着,偶尔不咸不淡地说上那么一两句话。
    要说原因,除了车队人多眼杂,还有……
    “铮姐姐,我听说你刀法冠绝,教教我可……”然而赵鸣珂话还没说完,便被另一道抓狂的声音打断了。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不要叫我铮……”或许是觉得这个称呼太过难以启齿,简铮绷着脸憋了半天仍是说不出口,“郡主阁下,你到底想怎么样,放过我成吗?”
    “不行。”赵鸣珂微笑着说出了让简铮梗了个半死的话。
    虽然赵鸣珂乍一瞧上去并不骄横,但再怎么样也也是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况且赵鸣珂也绝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娇软可爱。
    在自长安传出的流言之中,她也是一副傲慢冷血,横行霸道的脾气。
    她在长安城中的魔头名声,和赵泽风算得上是并驾齐驱。
    谢樽思索片刻,立刻得出了简铮一时半会肯定是摆脱不了赵鸣珂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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