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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但只要他还能爬得起来,就能挥得动刀剑。
    “好,那你一切小心,别理我太远。”
    “嗯。”
    两人说罢,便一齐跳下了树,谢樽随手捡起一把掉落在地上的弯刀便加入了战局。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江明旭与必兰真缠斗,顾不得指挥众人
    手握号角的传令兵不知所措地抵御着周围攻来的敌人,手中的号角如同摆设。
    但局势似乎尚好,必兰真带来的人并不多,此时已然寥寥无几。
    谢樽踉跄着又斩杀一人,目光晦暗,心中默念一句十七。
    他与必兰真的仇,他一定会一一讨回来。
    甩落刀上的鲜血,谢樽环视四周,看向与必兰真缠斗在一起的江明旭,微微皱眉。
    以江明旭的实力,必然是不可能单独击杀必兰真的,但此时必兰真已然孤军奋战,若他们合围,或许能有一线希望希望将其剿杀。
    他高喊一句让江明旭退开,却因为离得太远,声音瞬间被兵戈声吞噬。
    变化就在一息之间,江明旭手中的长枪被必兰真挑落,一个晃眼,他颈间的软甲就被挑开,弯刀横在暴露的颈间,带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必兰真大吼一声,四周剩下的十数个北境士兵霎时停手,他们舞着手中的弯刀,弯刀旋舞,刀光如冷霜,瞬间将战场冻结。
    弯刀舞罢,四周一片寂静,谢樽握紧银枪,看着必兰真和江明旭,脑中急速思考着要怎么办。
    “你看,就算你有再多的人又如何?只要我在,只要我把你拿下,他们又能如何呢?”必兰真附在江明旭耳边笑道,
    “你们南朝不是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吗?江明旭,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还有你们……”必兰真说着,如饿狼一般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在谢樽身上停留了片刻,
    “赵磬和陆擎洲不在,就凭你们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想动我?”
    说罢,必兰真叹了口气又道:“也是我的错,那只手臂,实在是让你们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从被控制后,江明旭就沉默了下来,再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他安静地站着,好像感受不到颈间流出的鲜血已经濡湿了衣领。
    是他决策失误,不论是对他自己,还是谢樽等人。
    他向来不是将才,一直以来他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数十年来,他负责的多是守备、补给等幕后的固定工作,只需按部就班地听取命令。他很少站到台前,很少站在沙盘前挥斥方遒。就连这一次去到古北关,都只是因为最初预估这里只需守战,并非主战场所在之地。
    数十年愧对苍生,如今总不能再拖后腿了。他的目光划过周围那些熟悉的面容,最终落在了谢樽身上。
    两人隔着人群相望,谢樽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将军!”谢樽劈刀将挡在面前的人挥开,嘶哑的声音瞬间割破了四周凝滞的气氛。
    必兰真也瞬间察觉了江明旭的动作,他眼睛眯起,立刻收刀,避免了江明旭血溅当场的结局,随后立即手腕一转,将刀从下至上地刺入了江明旭肩胛的缝隙之中。
    而当他想再有动作时,劈下的刀已经被赶来的谢樽挡开了,弯刀劈在石头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伤痕。
    “玄焰军,即刻剿杀,一个不留!”谢樽高喊一句,将江明旭向后推去,送到了桑鸿羽手中。
    周围的玄焰军如梦初醒,立刻挥枪向周围剩下的几个北境士兵杀去。
    谢樽手握弯刀,调整呼吸,盯着必兰真的眼神好似坚冰。
    而此时必兰真看着谢樽,也再也做不出之前那样之前那样漫不经心的模样了。他眼底杀意骤起,将刀上的血甩落,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我改变主意了,今日你就死在这吧。”
    什么计划,什么乌兰图雅,他都不想管了,他只知道他在谢樽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威胁。不得不说,这种只要一息尚存,便要斗争到底的意志让他惊叹,所以他不会再放过谢樽,若是此时不杀,未来谢樽羽翼丰满,就是他必兰真的死期了。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谢樽说罢,又微微偏头,对身后扶着江明旭的桑鸿羽说道,
    “带着将军,立刻撤退。”
    必兰真此时也懒得管江明旭了,那个废物,几十年没有长进,再让他活十辈子,也是被他玩弄股掌之间的份。于是他没再耽搁,弯刀迅疾如风,快速向谢樽攻去。
    谢樽不是必兰真的对手,只能尽力躲避拖住必兰真,为其他人争取逃离的时间。
    或许是吃了上次冲动,害得众人惨死的教训,桑鸿羽这次没再反驳谢樽,果断地扶着江明旭,指挥众人迅速向独石口的方向撤去。
    很快,周围就只剩下了谢樽和必兰真两人。
    一击过后,谢樽喘着粗气退开数步,嗓子撒盐烙铁似的疼,身上旧伤崩裂,又添了几道新伤。他听见远处的山林中传来号角,那号角声他很熟悉,数月来,他在大草原上听到过不知道多少次。
    那是北境人的号角声,比起虞朝的更加尖锐,更加锋利。
    但他已经管不了那边了。
    谢樽咬牙看着步步紧逼的必兰真,他的眼睛和大脑能够分辨出必兰真的一招一式,身体却已经无法及时地作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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