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现在的高中生
陈兮盯着她看一会儿，直到把她看发毛了，才道：“走吧。”
“回，回去啦？”
“你留在这？”
“走了走了。”
见他没有追究，姜炎感觉空气都快活起来，连忙两步跟上。
“你还给肖罗冒出家长签名了？”
“那是他说要找大人签名，我这刚学的名字怎么写……”
陈兮阴阳她：“厉害啊，才学两个字，马上就用上了。”
“这不是陈老师教得好……”
“拼音都记完了吗？”
“记完了记完了。”
“回去默写。”
“没，没必要吧？”
“做错了事总得有所惩罚的，你也答应过不给我惹麻烦，要是默不出来，今天这事，回去我就告诉小晚。”
炎帝顿时一脸痛苦，发出哀嚎声，但其实这只是假象。
这几天她天天认真学习，拼音表背得朗朗上口，虽然全默写出来还是有点难度，但等回去再抄几遍，不是没有一默之力。
之所以表现一脸苦色，就是要给对方一种她已经得到惩罚的感觉，毕竟她三天两头就在姜晚晚面前犯个贱，惹她生气，如何让人气消可是很有一套。
她一脸痛苦，其实心中窃喜，感觉今天这事可以揭过了，小心翼翼道：“那，那我默出来，就不跟她说了？”
“骗你的，其实小晚已经知道了。”
“！！”
“别墨迹，快跟上，今天你旷半天班我还没记你。”
姜炎跟了上去，又提醒道：“这边不是出去，门口在那边。”
“我知道，那边是高中部。”
“高中部？”
“肖罗现在念的就是初中，初中念完就到高中。”
“你们这里上学要上几年？”
“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
炎帝大人比划着手指，在数加起来一共多少年……一直以来，陈兮都以为数手指只是一种夸张的表现手法，直到见到她。
“你们这儿，念书要念12年！”
“高中之后，有条件的话，还有四年大学本科可以念，本科后面还有三年硕士，硕士后面有博士……姜晚晚就是本科，我准备念硕士。”
炎帝一下来了精神：“那等我学完拼音，相当于什么水平？”
“……相当于离扫盲成功迈进一步的水平。”
“扫盲是什么？”
“扫除文盲。”
炎帝大人满脸不敢置信：“不认识字还要被驱逐？你们这儿也太霸道了吧！”
“……所以，不想被驱逐的话，你得赶紧摆脱文盲身份，你看阿修罗都老老实实念书。”
当然，肖罗同学还在念书，完全是因为他妈妈是个有着质朴观念的70后妇人，坚信读书改变命运的理念。
得知这个社会没有文盲的生存之地后，炎帝心头变得些许沉重，那一副沉思的模样，带着依依的影子。
“去高中部干什么？”
“去看看老师，我和姜晚晚以前也在这里念书。”
这里毕竟是陈兮的母校，回来一趟，不去拜访一下高中老师也说不过去。
“哦哦，哎哟小猫，嘬嘬嘬。”
她一会儿摘两片手边的叶子，一会儿踢着块小石子踢一路，走路专门走在人行道边边上，最近很喜欢拿她那二手手机拍照，这会儿看到学校里的橘猫，又掏出她那破手机蹲在地上怼脸拍。
陈兮有点怀疑她有adhd，回头看一眼，她又歘地一下跟了上来，然后从牛仔裤裤带里掏出一枚口香。
你这屌丝气质太重了吧。
“老板……要吗？”
见递过来的口香，他也没拒绝，伸手接过。
高中班主任是个头发稀疏的小老头，五十来岁，快退休的年龄，但跟学生很能打成一片。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喝着茶，抿一口，长长叹一声，陈兮却听出他这声长叹下很多情绪。
心事重重的。
陈兮直接推门而入：“王哥，改卷子呢。”
小老头被吓了一下，定睛一看：“哎呀，陈兮呢！咋突然回学校了今天？”
“专程回来探你。”
“也不见提点水果。”
“来得太急，一下给忘了。”
“哈哈，美团现在送过来很快的。”
陈兮没跟他继续瞎吹，解释：“有个亲戚家孩子在初中部，跟同学闹了点小矛盾，我就过来处理一下。”
“今天打人那个，你家亲戚啊？”
“王哥也知道了啊。”
“学校就这么大，听说后面那同学叫家长，把他姐喊来，结果又把人家家长打一顿，要不是被她弟拦着，还要把老师揍一顿。”
他摇摇头，道：“现在年轻人，火气这么大呢，还是女孩子家家的……”
“小孩子闹着玩而已。”
他看向一旁炎帝，寻思这也不是自己哪个学生：“对了，这位是……”
“哦，差点把人家老师一块揍了的那个。”
“……”
小老头明显有些局促。
“哈，哈哈，少年意气，听说也是那几个学生欺负人在先……”
炎帝在一旁，那是一脸尴尬。
王老师又感叹道：“不过，那几个学生，确实难搞了，现在学生都很难搞哟。”
“一进来就看你愁眉苦脸的，发生什么事了？”
王老师一脸想到什么就头疼的样子：“这段日子，什么天命人的，到处都乱糟糟的……”
如果不氪金，天命自然觉醒，是需要无限接近死亡，才有概率觉醒成功，游戏里死亡不会真死亡，但是真实度再低也有15%，而觉醒概率还会受到真实度影响。
这也导致着不少人即使知道觉醒天命重要，但对这个游戏还是颇为抗拒，想要觉醒天命，就得不怕死，敢作死。
而现在最敢作死，最不怕死的，普遍都是年轻人，尤其是……中学生。
而江城一中高中部，一个年级40多个班，三个年级七千多个学生，如今小半年过去，觉醒的天命的比例却接近一成，可是有着接近七百多人。
小小的学校，那可是藏龙卧虎啊，这个班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隔壁班一个‘一剑霜寒十四州’，那个班又一个‘天才少年萧火火’的。
高中生又是普遍十五六岁，正是个性张扬的年纪，学习压力又大，这段时间校园里真是天天都有杂技看。
青春期的少年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引人注目，标新立异，或许多年后回想会觉得蠢，但是现在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帅得没边了。
现在校规基本一周更新一次，几个月出现了上百条莫名其妙的规定。
操场的led屏幕天天全校批评某某同学干了什么什么坏事，结果被当成战绩榜。
最重要的是，自从天命人出现后，整个社会的风气，逐渐变得……好斗。
大家都变得敏感，比以往更容易出现争执，连已经当了几年社畜的大人都如此，更何况他们这些心智还不成熟，容易被情绪牵着走的十五六岁的少年。
陈兮恍然：“难怪感觉今天去给亲戚家孩子处理打人事件时，那老师已经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害，隔三差五就闹一次，初中部还好，人少，而且叛逆期还没这么快，高中那才叫一个精彩啊！”
小老头就跟陈兮诉苦，他班里就有两个天命人同学，也是不省心的主，他带完这个班就退休了，在家睡觉天天提心吊胆，担心家长突如其来的电话，晚节不保。
虽然很惨，但他说得自己那么命苦，陈兮听着真感到乐呵。
灵气复苏，天命觉醒，对社会的影响还真是方方面面，学校关于怎么管理这些天命人学生，这段时间都头疼得不行。
一旁的姜炎听完，道：“王老师，这事简单啊，我就能解决。”
陈兮跟小老头都愣了一下，王老师试探问道：
“这位小姜同学……有什么高见？”
“这事好办！你把你们班那两个学生喊出来，我给他们揍一顿，把他们打服了，你跟他们说下次敢惹事就喊我再来一趟，保管好使！”
王老师欲言又止，陈兮看了看手机，外卖送到门口了。
“美团买的水果到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在保安室门口，去吧。”
“啊？哦。”
看老板那反应，她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可是不就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们吗，没挨过毒打，那她毒打一顿不就好了，真是奇怪。
这么想着，她手已经搭在了楼道栏杆上，准备翻身跳下去。
只是忽然想到，自己脚上的鞋子小几百块钱，能买100瓶可乐的价格，经不起她这么造，又老老实实走楼梯去了。
看着这人出去了，王老师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愁眉苦脸的。
“也不只是你们一家学校愁吧，估计现在所有高中都面临这个问题。”
“我们学校呢？”
“……”
小老头顿了一下，把眼镜摘了下来，拿着衣角随意擦了擦，眼神颇为落寞。
“上个月，有个女学生在学校突然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她是我教的一个班里的学生，语文学得很好，作文每次都能很高分的，唉……”
“没有找牧守司吗？”
“找了，来了一趟，也是没找到，就走了。”
“他们很忙。”
“也没有怪谁。”
“在学校里不见的吗？”
“她是住宿生。”
陈兮猜，那个人多半已经不在了，在学校失踪，那大概率是是跟同学发生争执。
他其实是知道的，官方和教育部一直在研究如何管理目前的天命人学生，而这个大致的思路，陈兮也曾经参与讨论过，正是那次监梦塔立项开工，跟三大公会与官方领导开的会。
如果没有灵气复苏，在正常的时间线下，估计也会进行教育改革，那种情况下具体如何操作便不去猜测，但是如今有了灵气复苏，有了恶骸，有了天命人产业经济后，一切都迎刃而解。
在中学阶段除了文理体育艺术这些外，增设一个天命类学科，对学生进行分流，创办天命人专校。
“到时候，估计在中学就开始筛选，是走文化还是走天命，将文化生和天命人学生分开管理，你这种普通高中老师，只需要面对正常的普通学生。”
“我那时候都退休咯！”
“现在还在摸索期。”
“唉……那个学生，是很文静一个孩子。”
“有怀疑的对象吗？”
小老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他记得，自己这个学生可是很有能耐。
“你想干什么？”
“算了，王哥你等会儿，我给你看看怎么回事。”
说着，他离开办公室，来到教学楼外边。
现在还在上着课，校园内静悄悄的，一只胖乎乎的橘猫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看了陈兮一眼，认出他来，朝他喵了一声在地上打滚露出肚皮。
学生早已换了好几届，只有学校的猫还记得他，青春校园喜剧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来演，自己再次回来居然已经是校外人士了，真是唏嘘不已。
但是学生就该像个学生，搞得这样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嘛。
他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一个穿着一身官袍，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出现。
汉子从阴虚处慢慢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本子的，低头看着本子边道：
“老板老板，找到了，上个月，这里确实死了一个女生，叫彭雅婷，辛巳年……”
“说重点，怎么死的？”
“哦哦……”判官看了一下判词，边看边咂舌，摇头唏嘘。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