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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第229章 祭兽(二合一)

    第229章 祭兽(二合一)
    不用李庆海提醒,戴松就已经端起枪,对着涌向二憨的豺群接连开了三枪。
    这伙豺经过一次冲锋和两波缠斗,已经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二,
    这会儿又被戴松三枪打死俩,数量一下子就只剩八只。
    被围在豺群中间的豺王母子俩一看情况不妙,用极为低沉的声音呜吠了一嗓子。
    旋即朝着二憨一头扎了过去。
    这一声和豺群之前的动静相差极大,以至于戴松一行人都没注意这动静,一看豺群围向二憨,纷纷抄着柴火棍、手电、侵刀向二憨奔去。
    菇一瞅二憨有难,立马冲到豺群周边,不断寻找机会下黑口。
    至于胖熊二憨,本来还在为独自一熊干死了好几只红狗子而嘚瑟,这会儿一瞅大部队都奔它来了,顿时惊恐得从雪地里爬起,一边“吭吭”地朝着戴松等人求助,边朝着远处撒丫狂奔。
    没办法,它要是不撒丫跑路,指不定在戴松他们赶来前就要被这帮家伙咬的皮开肉绽了。
    二憨这一跑,那豺王顿时就不乐意了,低吠一声,群豺的速度再度加快。
    红狗子的身形虽然不如菇灵巧,但却远胜于二憨。
    二憨在雪里“劈波斩浪”,大半体力都浪费在趟开积雪时,豺群已经踏着二憨踩实的了雪道,一道线追到了二憨身后。
    等二者之间的距离再度拉近,豺群便从最后一只开始加速,一左一右地纷纷跳上两旁积雪,紧接着便呈倒人字形“钳”向二憨。
    二憨多老实一熊啊,哪里遭受过这种“待遇?
    当即被吓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昂吭”一嗓子,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劲往前窜。
    可它这体重,就算是在平地,顶天了也就跑那么快,何况说这会儿是被陷在雪里,大部分地里都得往外拔身子,撞雪,没喘几下就被豺群给撵上了。
    “汪汪汪——!”
    一直跟在豺群周围的菇见状,心急如焚,立马开声提醒二憨。
    二憨本来被吓得魂快飞了,听菇这么一吵吵,反倒是发了狠,干脆四掌往前一顶,猛地刹停在雪里,打算和这帮红狗子决一死战。
    可它刚一刹停,就感觉有一红狗子一头创它屁股蛋上了。
    那力度之大,直戳的二憨都不由得挺腰哼哼。
    紧接着,二憨就瞅见一只红狗子打着旋的从它脑袋顶上飞了出去,好像正是之前勾引菇那只母红狗子!
    而其他红狗子经过它身边,也并未停下脚步,而是在越过它之后,队形迅速聚拢,朝着桦树林子外狂奔而去。
    二憨眨了眨眼睛,看着红狗子冲出林子渐行渐远,旋即“噗噜噜”长叹出一口气。
    菇见豺群远去,也没有选择闷头继续追,
    而是摇晃着尾巴,屁颠屁颠凑到二憨跟前,围着二憨一连转了好几圈儿,一边嗅一边贱嗖嗖地扒拉二憨身上的蓬蓬毛,恨不得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等确认了二憨全身上下只有尾巴根上被咬出俩个出血点以后,菇好像也放心了,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亲昵动静,贴着二憨的小短腿不断剐蹭,尾巴恨不得摇断了。
    身后林子里摇晃的手电光越来越近,一大一小等了不到两分钟,一行人就赶了过来。
    见二憨菇都全须全尾,戴柏和江浩瀚松了一口气,立马上前安抚哼哼唧唧的一熊一狗,
    李庆海则是瞅了眼戴松,摘下帽子捋着脑袋瓜,
    “坏了!
    让这帮红狗子跑了,后边的路可不好走了啊……”
    “啊?”戴柏对红狗子的习性并不了解,但听李庆海的话茬他也大致猜出个一二,便问道,
    “老李炮,这红狗子能比狼群还凶么?
    我和松子可是和狼群招亮过好几次,就算是遇上了这些玩意儿,应该也用不着害怕吧。
    而且这帮红狗子不是已经被咱们打散了么,就剩那么几只,应该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吧?”
    李庆海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江浩瀚,
    “不好说啊,江老弟,不知道你听没听过红狗子的故事?”
    江浩瀚闻言一怔,眨了眨眼睛,“具体的故事我没听说过,但是我以前跟着我师傅住在那些套户的窝棚里头的时候,听他们提起过几嘴。”
    戴柏一听这个立马紧张起来,下意识打着手电环视起四周,
    “啥啊老舅?
    这里头难不成还能有啥说道?”
    “嗯。就是说红狗子这玩意儿邪性,不亚于咱们这嘎达的五大仙儿。”
    “啥?”戴柏一听这话,脸色当即就白了。
    刚刚在营地旁,他可是攮死两只红狗子。
    当时只觉得报了扯裤之仇,心里痛快的很,这会儿一听这玩意儿邪性,立马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在东北,四大仙儿和黑妈妈可是家喻户晓,就算经历了风雨十年,也不曾动摇其地位。
    就算是不信的人家,也绝对不敢去不敬或者招惹。
    以至于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戴柏就感觉脊柱有些酥麻,说话都磕巴上了,
    “老舅,那咱刚刚干死这么多,是不是惹上事儿了?”
    江浩瀚咧了咧嘴,当初在窝棚里,那个套户说的也是不清不楚,外加这么多年了,当时那人咋说的他也记不清了,以至于这会儿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见老舅这般表情,戴柏脸色刷得就白了,当即苦笑两声,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啥,就听一旁戴柏问向李庆海,
    “老李炮,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个说法?
    你先和我说道说道,然后你们回去,我领着二憨还有菇寻摸过去,给它们全干死就完了。”
    “诶诶!松子,你可别啊!
    这活儿也太危险了!”戴柏一听这话立马急了,握住了戴松的手就不撒开。
    李庆海则是顺着地上一溜脚印看向远方,“就是说这玩意儿既像狐狸,会迷魂儿,又和黄皮子似的,会修炼。”
    “啊?”江浩瀚惊诧地睁大眼睛,“这也太厉害了!
    可这么厉害的玩意儿,咋怎么没听说过有出大仙儿的?”
    “因为这玩意儿邪性,所以从来没享过香火。”冷风一吹,李庆海感觉脑袋凉飕飕的,忙戴上帽子,“甭管怎么说,胡黄常黑四大仙儿都讲道理,甭管多难吧,终究能伺候,可这红狗子就不行了。
    不光不通世俗道理,还会搞‘邪门歪道’。
    我有个老伙计,当初为了打石虎子(猞猁),在山上各个地方搭了十好几个窝棚,为的就是尽可能地蹲守,结果有一天夜里,就让他蹲到一群红狗子。
    先不说那帮红狗子当时在干啥,我先问问你们,黄皮子是怎么修炼的,你们知道吧?”
    戴柏这会儿已经傻了,只感觉身在大山,距离自己所知道的世界太过遥远,听李庆海这么问,只会呆呆地摇头。
    江浩瀚看了眼戴松,也微微摇头。
    最后还是戴松回想前世刷手机看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短视频,试探道,“两两一对,对着月亮吐珠子?”
    “差不多,那是它们的内丹。”李庆海微微颔首,“这算是正儿八经的‘仙家’路数,之后差不多到坎儿上了,只要历了劫,就可以成“仙儿”。
    就像黄皮子,到时机了就得套口封。
    白老太太(刺猬)就得去路上,让爬犁碾那么一下子(土劫),活下来了就算渡劫了。
    常仙挨雷劈。
    灰仙遭水劫,其余的我也不清楚。
    这些都算上这些玩意儿的‘正途’。成了‘仙儿’,就能上活儿,受人香火供奉。”
    戴柏一听这些七里八怪,顿时就毛了。
    因为他想起来以前开春化冻以后跟着渔帮去一些水泡子里捞鱼,到地方都是先上香磕头,说什么敬当地的莽仙。
    那所谓的莽仙,就是大蟒蛇,据说平时是盘踞在这些水泡子里吃鱼过活,而从它嘴里抢口粮,要是不敬份香火,指不定就会缠着人拉到水泡子底下淹死……于是他战战兢兢问道,“那红狗子呢?这玩意儿咋整的?”
    一边问,戴柏抓住戴松的手不由得握得更紧。
    “这玩意儿会搞祭祀。”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顿时表情一怔。
    李庆海也不卖关子,继续道,“我那老伙计当时就瞅见一帮红狗子趴在一片大石头上。
    它们头朝中间聚拢,围成一个圈儿,在那圈中间,是一个血刺呼啦的后腿。
    然后就听那帮红狗子的头头嚎了一嗓子,这些红狗子纷纷撅起屁股,把脑袋磕在地面上,就和咱们人行跪拜之礼似的,一连跪了好几分钟,就看见那头头上去开始吃肉。
    我那老伙计哪见过这个,但是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回事儿,腿一软就跪地上了。
    当时正好是秋天,遍地都是响叶子(枯树叶子),这冷不丁一跪下去,动静一下子就引起那帮红狗子的注意,紧接着就呜呜泱泱全朝他过来了。
    我那伙计那次是为了打石虎子去的,松你知道的,石虎子这玩意儿凶的很,狗根本就围不住它,上多少条狗都是白送,所以他就没带狗。
    而红狗子的凶名,我们那一辈人都知道啊,他当即就吓得脑瓜糊涂了,没有第一时间上树,而是撒丫就跑。
    这一跑算彻底坏事儿了。
    本来红狗子进了林子,还在找到底是哪儿发出的动静呢,要是他当时上树,指不定就没事儿了。
    可他一跑起来,踩了地上的响叶子,那些红狗子立马就锁住他的位置了。
    然后就是咔咔一通追啊。”
    戴柏紧张的不行,江浩瀚和戴松两人只是眉头微皱,毕竟李庆海能说出这个故事,就说明那人最后没事儿。
    李庆海缓了缓,继续道,
    “最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从那帮红狗子嘴巴里捡回条命的。
    我就知道他是第二天一早在屯子外边,遇到了早起去林场上班的工人,被驮回来的。
    当时他全身衣服都没了,光溜着腚,浑身都是一道道的血印子,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儿划拉的,问他啥都说不上来,只能瞪着人,哭着,呵呵傻乐。
    后来是找了好几个仙家,才把情况问清楚。
    就说他是打扰了人家山里红狗子的祭祀。
    人家本来都要成仙儿了,就差最后一顿了,给它们搅和黄了。
    然后就给我那老伙计魂儿给拘在眼睛里了,身子是小孩身子没有自控能力,大小手都憋不住,但是那双眼睛,还有他自个儿的意识。
    我们当时一群人,帮着他一连找了整个黑省的仙家,有名的都问过了,但是都说办法是没有了,因为红狗子这玩意儿不是不好说话,是完全没法谈。
    因为这玩意儿不出山,什么仙家过去找,人家都是主场作战,蛮不讲理,最后就是‘羊入虎口’,
    解决不了问题不说,十有八九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最后就是没招了,好好一爷们,进山一趟,硬生生给自己整成了傻子。”
    李庆海说到最后不由得一阵唏嘘,戴柏闻言更是神情严肃,忙摇晃戴松的手,
    “松啊,你听见了没?这玩意儿……”
    “哥,你没听说么,那是正好撞见了。”戴松打断戴柏,“咱直接干死这么多红狗子,再杀过去,还祭鸡毛啊。
    再说了,人家那次是一个人面对一整个豺群,我这有二憨又菇的,而且就剩一帮子散豺,有啥怕的?
    是不二憨?”
    “呼?”二憨真翘着后腿,脑袋钻到胯下,呱唧呱唧地舔尾巴呢,闻言迷茫地昂起头眨巴眨巴小眼睛。
    一旁的菇则是激动地叫唤上了。
    “你瞅瞅,菇不也不怕么,哥,你心放肚子里。
    另外吧,我想说,山里的事儿有时候其实没那么邪乎,我管它这那的,追到地方,先搂几枪再说!
    之前我数了数,就剩八只了,我只要一会儿找到它们时,先干死两三只,光靠二憨都能给它们全收拾了!”
    戴松说着,看向一旁咔吧眼睛的小二憨,其实他还有些信息不方便直接透露:
    刚刚听李庆海说完,他就想起来前世在手机上看到的一些志怪故事片段。
    其中就有关于这豺的,就说豺这玩意儿在古代也被称为祭兽,就是因为经常有君王秋狩,遇到豺群将猎物放在大石块上分食,就和祭拜于天似的,于是便有了这么个名儿。
    李庆海所说,估计就是这个说法的衍生,只不过几百年的传承下来,糅合了地方特色,直接就变味了。
    “吭!吭!”二憨这下听明白了,戴松这是夸它能干呢,于是立马嘚瑟起来,朝着戴松等人不断昂着脑瓜。
    众人闻言,彼此对视,几秒钟过后,戴柏咬牙切齿,歪头拧脖,好像吃了什么特别酸牙的玩意似的,就听他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奇怪动静,旋即一拍大腿,
    “行!那我陪你一块儿!咱们兄弟俩,同出同进!”
    “松子,老舅也陪你一块儿去,有个照应!
    管它什么牛鬼蛇神,一枪崩了再说!
    营地这边就麻烦老李炮您守着吧。”
    “什么话?!”李庆海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把柴火棍往地上一插,上头通红的余烬瞬间发出刺啦一声,“凭啥让我守营地?
    刚刚杀红狗子,我也有攮死啊!”
    “老李大哥,我是怕这一趟子出去跑太远您身子骨.”
    “嘿!江老弟,你这话就有点埋汰人了啊!老头我腿脚好的很”
    李庆海一听有人拿身板儿磕打他就不乐意上了,逮着江浩瀚开始滔滔不绝,最后还得是戴松帮忙解围,李庆海这才撇撇胡子,抱着枪嘟囔道,
    “哼,啥也不说了,松啊,我今儿就一句话撂这了,你要是去打红狗子,我指定跟着去!
    不只是帮你,还有帮我那老伙计报仇!
    江老弟,你啥也不用多说了,你的关心我记在心里。
    但咱打围人,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没啥好怕的了!
    就爱磕这些个玩意儿!”
    江浩瀚嘴唇动了动,紧接着他就感觉手臂被戴松轻轻碰了碰,最终抿了抿嘴,没有再说啥。
    看着大伙儿都下定决心,戴松也不磨蹭,给早就准备好、端端正正坐在脚边的二憨菇打了个手势,一大一小立马顺着红狗子的脚印窜了出去。
    几人踩着二憨趟出的雪道紧紧只在身后。
    手电筒的光在林中摇曳,最终到彻底出了林子,朝着远处岗梁子进发。
    于此同时,在林子另一边的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地窨子里,一个佝偻身影突然从里钻出。
    正是跑出林场,逃到大山里头躲风头的郑晓健!——
    补图:找了两天,实在找不到拍摄于雪地上的豺群照片了。
    只有这张图,大伙儿凑合一下(这两段话卡在收费节点内,不算钱)
    晚上还有二合一大章,算补昨天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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