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带珠丹见玛祥·仲巴杰的言语神色,就知他产生让人难以容忍的心思。
他失去权力,无法对玛祥·仲巴杰产生压制。
今日玛祥·仲巴杰前来打搅,似乎就是为了诉说这一件事情。
国家的大论,赞普的玛祥,已经扛不住来自大唐的压力。
一切就如大势所趋一般。
眼睁睁看着雪崩,无能为力。
文成公主入雪域高原的时候,带来汉家的史籍。
吐蕃当前的境况,就如王朝末期。
即便以吐蕃当前的制度,也压制不住民怨。
那些分离的部落,距离吐蕃大联盟愈来愈远……
不单单是人心的分离。
一切的怨恨,都以此揭开。
人们将当初松赞干布雪域高原上的振臂联盟,当为笑柄。
是错误的决定,致使今日错误的局面。
吐蕃族。还不如柏海上大唐建立的“山河部落”。
“李瑄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尺带珠丹思虑好久,最终只能这样向玛祥·仲巴杰说。
让他明白向大唐服软的悲惨后果。
一个在吐蕃当了十年的权臣,对吐蕃方方面面都有影响。
“赞普见过长安的春天,我还未见过盛唐的牡丹,如果能目睹,今生不会再有遗憾了……”
玛祥·仲巴杰充满遗憾地说出未有遗憾。
他执政这十来年,留下的全是遗憾。
有的时候,玛祥·仲巴杰也想过大唐为什么能如此强大。
他的好友兼盟友,恩兰·达札路恭去过多次长安。
但他明白,恩兰·达札路恭更想以胜利者的姿态到达长安。
他能想象,恩兰·达札路恭在柏海一带自刎而亡时的绝望。
死着的人,闭目瞬间,双眸映照山河。
活着的人,眼中草木枯萎,万雕落。
吐蕃族,成为山河族。
也算永恒存在了。
苯教,也或许能保全了。
赤松德赞、旧贵族势力,再也不可能将天竺的“佛”请入雪域高原,去控制奴隶与百姓。
“到了大唐你就明白,长安没有春风,只有秋风。比雪域高原凛冽的寒风还要萧瑟。我在长安十年,是堕入地狱的十年。”
被激怒的尺带珠丹向玛祥·仲巴杰咆哮道。
试图让他回心转意。
“达札路恭已先一步入地狱,吐蕃成为今日的局面,我还没有资格。一个忠实的苯教徒,生前忏悔,才配死去。”
玛祥·仲巴杰平静地向尺带珠丹回答道。
“你这么狠心,为什么不殊死一搏呢?你要是信奉佛祖,吐蕃不至于落入这番田地。”
尺带珠丹气急败坏,意有所指地说道。
玛祥·仲巴杰是一个狂热的苯教徒,为推崇苯教,他毁卡查及珍桑神殿,将大昭寺当作屠宰场,亵渎佛教,流放僧人,送走释迦牟尼佛像,禁止举行冥寿之祭,并立“小法”予以申明。
在权力之下,旧贵族拥护赤松德赞请来的佛像,根本站不住脚。
“以前我是恶魔,现我一个念想,就能拯救百万吐蕃人,佛祖也不及我!”
玛祥·仲巴杰向尺带珠丹最后一语后,转身离开。
他明确心中的答案,不会再顾及尺带珠丹。
吐蕃王室,至此会走向衰落、破灭。
“玛祥·仲巴杰……”
看到玛祥·仲巴杰离开大殿,尺带珠丹焦急地呼喊。
但玛祥·仲巴杰万念皆灰下,不予理会。
“那囊·仲巴杰!”
尺带珠丹呼喊玛祥·仲巴杰曾经用的名字。
但玛祥·仲巴杰只是顿住脚步,继续走出大殿……
正如玛祥·仲巴杰所言,吐蕃不是灭亡于现在。柏海之战,吐蕃在失去十万大军的时候,进攻西川的三万多兵马折戟沉沙的时候,意味着吐蕃已经灭亡。
此时此刻的吐蕃支离破碎,不似一个国家,苟延残喘罢了!
……
半个月后,连旧贵族势力都明白大唐已经进入雪域高原,且畅通无阻地向逻些城驰进。
“玛祥·仲巴杰意欲何为,为何拉着唐军长驱直入而不抵挡?他身为大论职责何在?信仰何在?”
“唐军轻松通过一路关隘,等到逻些城下,想再反击已经来不及了。玛祥·仲巴杰这个奸佞,吐蕃毁在他的手中。”
“玛祥·仲巴杰为对付我们,将所有兵马抽调至逻些城,以至于唐军畅通无阻。”
“我部该如何是好?等玛祥·仲巴杰和唐军两败俱伤吗?”
“不论如何,我部在唐军南下的路上,当带着族人暂避锋芒,等待玛祥·仲巴杰与唐军的结果。”
……
一众旧贵族势力反应各不相同,他们纷纷对玛祥·仲巴杰指责,将一切责任归咎于玛祥·仲巴杰头上。
是玛祥·仲巴杰囚禁老赞普、小赞普,才使吐蕃有此悲剧。
一些吐蕃部落觉得自己很倒霉,唐军南下经过他们的部落所在地,一定会攻击他们。
他们不得不离开自己的领地,抛弃自己的土地。
旧贵族的首领们经过传信、商议,但他们与玛祥·仲巴杰的争斗中,败给玛祥·仲巴杰,没有主导权,一时间没有头绪。
只能静观其变,看玛祥·仲巴杰会如何应对。
……
雪域高原,唐军已经长途跋涉两个月时间,进入吐蕃的最核心区域。
南霁云和段秀实每行进一天,都会派遣探马回柏海城,与柏海城建立联系,表明几月几日,大军行进至哪里,有无异常情况。
每隔七天时间,柏海前往长安的驿卒,会将南霁云、段秀实总结的战况禀告给李瑄。
在雪域高原的漫漫征途中,士兵们的脸庞被酷寒与烈风雕琢,即便有手套、袜、帽子,也难免在寒风中有所冻伤。
好在吐蕃已经千疮百孔,唐军通过投降大唐的吐蕃人,总能在计划中寻找到喂马牛羊、单峰驼、骡子的草场。
又能寻到树林,在寒夜中士卒烧火取暖,将携带的牛羊宰杀,喝着肉汤带来温暖与能量。
士卒们踏在世界屋脊之上,似是与大地的心跳同频,尽管冷瘴肆虐,却拥有钢铁般的意志,他们一步一步迈出,将为大唐的疆土。
那坚定的眼神,如璀璨星辰穿透高原的风雪,不因艰难险阻而有丝毫动摇。
此时的唐军士卒已经肩负一定的使命感。
“报……启禀都督,前方捉生将抓到几名吐蕃人,他们声称自己是奉玛祥·仲巴杰的命令前来,拜见都督。”
在一个星夜照寒冰的夜晚,方安营扎寨完毕,探马向南霁云禀告道。
“带他上来!”
南霁云向探马回应道,又令亲卫将段秀实叫至他的营帐。
段秀实是一名儒将,擅长谋略,行军布阵有章法,一向小心谨慎。
虽然南霁云被任命为灭吐蕃元帅,但一般有事宜,都会找段秀实商议。
不一会儿,玛祥·仲巴杰的使者被带到南霁云和段秀实面前。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说出你的目的!”
南霁云向使者问道,语气深沉。
他们一路走来,几无抵抗。
南霁云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对,因为他们通过投降的部落,和隐藏在吐蕃部落中的细作,对吐蕃国内了如指掌。
玛祥·仲巴杰虽然战胜旧贵族势力,但旧贵族势力的反扑依旧未有停止。
对玛祥·仲巴杰不满的吐蕃人,也越来越多。
在北境冰原,玛祥·仲巴杰不可能再派兵与他们八万余大军进行野战。
如果南霁云面临玛祥·仲巴杰困境,也会将兵马收缩至逻些城附近。
“拜见大帅。”
“我奉大论命令前来,是想向大唐请降。自文成公主入雪域高原以来,吐蕃与大唐本该亲密无间,但因赞普的原因和种种因果,致使两国关系迈入深渊。”
“百年来的交战,无数汉、蕃百姓命丧于战乱之中,青海之畔,九曲之上,黄河之中,一直血流不止……”
“这是吐蕃的过错,不该去挑衅大唐的威严,以至于此,追悔莫及……”
吐蕃使者没有以使者的口气说话,他将姿态放得很低,向南霁云、段秀实一礼后,开门见山地说出求见的目的。
他是玛祥·仲巴杰的侄子,明白自己的长辈做出这个决定很困难。
但在他的念想中,这或许就是为了家族吧!
南霁云和段秀实对视一眼后,南霁云开口回应:“大唐不堪吐蕃的祸乱,劳师远征。玛祥·仲巴杰应该明白大唐的目的,投降,可不单单是求和。”
以前南霁云和段秀实以为玛祥·仲巴杰就是一个投机取巧之徒。
在至尊与吐蕃对垒的那几年中,一直是没庐·穷桑倭儿芒、末·结桑东则布、论悉颊藏、尚结息、尚野息这些。
哪轮到玛祥·仲巴杰?
只是至尊将这些吐蕃的政务大臣全部横扫,玛祥·仲巴杰才崭露头角。
但玛祥·仲巴杰掌握吐蕃这十年,让他们刮目相看。
此人能驱逐末·结桑东则布上位,并非是运气。
大军已经做好进攻逻些城的准备。玛祥·仲巴杰的突然服软,让他们始料未及。
“回大帅,我等自然清楚。此次投降,心服口服。吐蕃甘愿为大唐真正的附属,大唐可以在逻些城中,驻扎兵马……”
吐蕃使者一脸难受地回答道。
那样吐蕃就和大唐在西域的附属国没有区别。
就如大唐的安西都护府在龟兹国的王城龟兹城一样。
“古往今来,用兵之事,往往在万死之中,求得一生。玛祥·仲巴杰敢政变夺权,为何没有一拼的勇气?”
段秀实向吐蕃使者询问道。
谨慎起见,以防是吐蕃的阴谋诡计,故意让唐军远征军松懈。
吐蕃常和唐军作战,不乏使用阴谋诡计。
“因触怒天兵,现国内人气皆失。又有旧贵族的反对派屡屡作对。我们大论如果落幕,结局一定会悲惨。所以选择献上吐蕃的天命和神器,让赞普成为历史。”
吐蕃使者向段秀实回答道。
时至今日,赞普的威望一降再降。
玛祥·仲巴杰大权在握后,为了自己的权力,一直淡化赞普的影响力。他有意无意地将九曲之战、大非川之战的失败,归咎于在前任赞普尺带珠丹的头上。
赞普,雄强的男子,已不再雄强。
百姓们看到的是一个连国家都无法保护,反而自身被俘的君王。
尺带珠丹数十年的努力,发展国力。然前前后后损失五十万男儿,几乎损失全国的健儿,再大的功绩,也不足以抹平这些。
“以我了解,吐蕃国内还有众多旧贵族势力,该如何去应对他们?”
南霁云姑且相信吐蕃使者的话。
问询关于旧贵族势力的存在。
玛祥·仲巴杰只是打败旧贵族势力,使其勉强维持住吐蕃的主导权,但他并没有彻底打倒旧贵族势力。
“回大帅,旧贵族势力连大论的兵马都不能阻,如何去抵挡天军的兵锋?我们的大论愿与唐军一道,共同歼灭那些冥顽不灵的余孽。”
吐蕃使者向南霁云、段秀实说道。
旧贵族势力在矛盾重重下,连连遭重。
他们也非铁板一块,剧烈的变动,使奴隶反抗屡见不鲜。
吐蕃的武士已经快压制不住为他们耕种的农奴。
“玛祥·仲巴杰如此服输,他有什么要求吗?”
南霁云又问出此关键问题。
“大论是虔诚的苯教徒,他只希望天军不强加苯教的罪过,不毁坏苯教的寺庙。”
吐蕃使者将玛祥·仲巴杰的托付道明。
心灰意冷的玛祥·仲巴杰,苯教是他唯一的信仰。
“安排使者去休息,我要与段都督商讨一番。”
南霁云向亲卫吩咐一声。
吐蕃使者拱手退下。
“段都督,你觉得玛祥·仲巴杰是真心还是假意?”
营帐中,南霁云与段秀实对坐,询问道。
“真与假,一试便知。吐蕃现如今疲惫不堪,我军步步为营,即便玛祥·仲巴杰假意投降,我们也能一劳永逸地将其歼灭。”
段秀实回答道。
唐军如此大张旗鼓,调动陇右、河西走廊的资源,是带着灭国之势而来。
他们一定要将吐蕃灭亡,永靖西南。
“段都督有何计策?”
南霁云听段秀实这么说,已明白段秀实心中有计策,遂向他请教道。
“吐蕃旧贵族势力,一直想推翻玛祥·仲巴杰,又经过长时间内乱,双方已为仇敌,不死不休。”
“我建议将玛祥·仲巴杰约至逻些河南面的褚杂,在这里,两军对垒。勾引旧贵族势力去占领逻些城,亦或者让他们产生坐收渔翁之利之心,然后我们突袭旧贵族势力。”
“而我军主力则分出一部分精锐为奇兵,负责监督玛祥·仲巴杰的军队,若玛祥·仲巴杰有异动,立刻将其剿灭。”
段秀实将自己的计策告知南霁云。
“好计策!若玛祥·仲巴杰不出逻些城,领兵至褚杂,说明他心中有鬼。我们按照原计划行事。如果玛祥·仲巴杰的军队至褚杂,旧贵族势力上当,我军将一石二鸟,连旧贵族势力一起铲除。”
南霁云拍手称赞段秀实的计策。
他早已将吐蕃的地图摸得一清二楚。
褚杂逻些城东北六十多里的地方,依逻些河南而建,是拱卫逻些的屏障。
在那里进行对峙,再合适不过。
一旦大唐的探马和细作发展旧贵族势力的军队,可以迅速突袭而去。
南霁云和段秀实又圆润计划后,一致同意将战术更改至此。
至于玛祥·仲巴杰所提到的保存苯教,不毁坏苯教寺庙,南霁云和段秀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他们很看不上宗教,认为这些和大唐儿郎的生命相比,不值一提。
翌日天亮,南霁云和段秀实重新叫来吐蕃使者,将于段秀实商议的事情,告诉吐蕃使者。
“吐蕃既已投降,自一心事唐。我立刻回去将此事禀告大论,相信大论很快会将逻些城的兵马调到褚杂一带,听后天军的指示。”
吐蕃使者了解情况后,向南霁云回答道。
“善,我相信玛祥大论的决定是英明和。”
南霁云作为主帅称赞一声,并加以安抚。
“事以密成,还请玛祥大论将此事隐瞒军中,莫让旧贵族的细作探查到玛祥大论的真正意图。”
在吐蕃使者离开的时候,段秀实不忘向他提醒道。
“遵从都督,我会将都督的话禀告大论。”
吐蕃使者拱手后离去。
南霁云特意塞了几名亲卫,以保护吐蕃使者到名义,穿着吐蕃人的衣裳,与吐蕃使者一起回逻些城。
玛祥·仲巴杰得知南霁云和段秀实的要求后,点了点头。
他不会再耍什么招。
几天后,玛祥·仲巴杰将逻些城、红山宫堡中的所有金银珠宝、名贵器物、丝绸等等赏赐给逻些城内在的士卒。
并许诺将最好的牧场,最肥沃的田地任武士们挑选。
玛祥·仲巴杰以不计后果的赏赐提升吐蕃士卒的士气,并令他们完全遵从自己的命令。
以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在犒赏三军后,玛祥·仲巴杰誓师出逻些城,扬言要与唐军决一死战,保住吐蕃的国土。
玛祥·仲巴杰能言善辩,使得麾下克服一丝对唐军的恐惧。
随后,玛祥·仲巴杰率领两万由禁军千户所、武士、奴隶、私兵组成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前往褚杂。
逻些城中,仅留下一千名士卒看守。
尺带珠丹和赤松德赞依旧被囚禁在红山宫堡中。
玛祥·仲巴杰所有的动作,都将“不见天日”的尺带珠丹蒙在鼓里。
旧贵族势力很快就得知玛祥·仲巴杰要与唐军一决生死的消息。
各部首领汇聚在一起,商议如何应对突发事件。
与玛祥·仲巴杰联合是不可能的。
玛祥·仲巴杰的手段太高明,赶跑唐军后,必会更加凶狠地整治他们。
有的首领想等唐军打败玛祥·仲巴杰后,他们趁着唐军疲倦,与唐军决战。
以桂甘为首的旧贵族势力,认为玛祥·仲巴杰战胜唐军的概率微乎其微。
他们若与唐军硬碰硬,也不会落到好处。
桂甘决定趁玛祥·仲巴杰离开,逻些城空虚,攻下逻些城,救出老赞普、小赞普。
且占据逻些城,抵抗唐军。
以老赞普、小赞普的名义,争取到雪域高原以南,喜马拉雅山脉一带的部落,支持吐蕃驱赶唐军。
谁都不希望大唐主宰雪域高原。
一旦唐军占据逻些,稳住局势,旧贵族势力将被雷霆扫灭。
在雪域高原,一不留神就会逐个击破。
因为雪域高原的资源,大家心知肚明。
失去牧场、耕地,没有铁矿的部落,会被无情地淘汰。
唐军与玛祥·仲巴杰大战的时候,夺下逻些是最佳时机。
有计划后,旧贵族势力东拼西揍,调遣五千骑兵,一万步兵,准备以最隐蔽的姿态,占据逻些城。
殊不知,唐军探子一直在寻找旧贵族势力的踪迹。
一旦他们出现在必经之路上,就会被唐军探查到。
褚杂地区,唐军和玛祥·仲巴杰的军队隔着逻些河对峙。
逻些河已经冻结成冰。
唐军显露的兵马,只有三万不到。
玛祥·仲巴杰的兵马有两万,不敢做出攻击的举动也属于正常。
两军很有默契,僵持数日时间。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探马来报,在逻些城西面,发展一支一万多骑步组成的军队,向逻些城急行军。
南霁云立刻令副都督曲环从褚杂二十里外的主力营地,调遣三万骑兵,以绝对实力去突袭旧贵族势力的军队。
剩下的两万兵马继续待命。
曲环率领的兵马早已做好准备,以一万都督府军为主,两万仆从军为辅。
于逻些城西面五十里处,截住旧贵族势力的军队。
这是一场没有丝毫悬念的战斗,从士气到人数,再到兵甲战斗力,双方都有无法弥补的差距。
更何况唐军还是出其不意出现。
吐蕃兵马见唐军神兵天降,惶恐失色。
一时间乱了阵脚。
桂甘等旧贵族首领知道自己等可能被算计,现断无退路,只能殊死一搏。
他们指挥军队,试图摆脱逆境,反败为胜。
曲环令吐谷浑、党项军截断吐蕃旧贵族骑兵与步兵。
令白兰羌的骑兵冲击敌边阵。
通颊的骑兵,防止吐蕃旧贵族势力逃走。
曲环率领主力围歼吐蕃骑兵,准备先将吐蕃旧贵族的骑兵围歼。
作为将领的曲环身先士卒,带队冲至最前端,与吐蕃骑兵战在一起。
寒风凛冽,如刀子一般从西方吹来。
冰天雪地,弓弩无法张开。
曲环身披玄甲,胯骑白马,率铁骑数千,如怒涛奔涌于银白世界。
“噗嗤!”
他长枪所向,手起枪落,必有敌人被刺下马,血溅冰原,寒光乍起处,吐蕃骑兵望风披靡,哀号之声,响彻冰封天地。
麾下铁甲怒目圆瞪,喝声如雷,他们跟随曲环似虎入羊群,左突右驰间,悍勇无比,一队一队的吐蕃骑兵被冲散……
短短半个时辰,吐蕃骑兵就乱散,不能组织,必然溃败。
吐蕃骑兵刚溃,曲环就点一千铁甲骑兵,去冲击吐蕃步兵。
仅仅一个时辰,吐蕃步兵作鸟兽散,尸横遍野。
以桂甘为首的旧贵族,多死于乱军之中。
吐蕃步兵骑兵见无法逃命,纷纷向唐军投降。
这一战,也成了吐蕃最后的绝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