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
    等等！
    霍老爷子不按常理出牌，哪有长辈这样打击晚辈的自信心的？
    白晓娴这个问题，标准答案难道不是“爷爷当然相信晓娴，有需要的地方找爷爷，爷爷给你撑腰”之类的回答吗？
    “爷爷！”
    霍老爷子一副“我就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白晓娴。
    “你怎么向我证明，你有那个能力呢？”
    白晓娴刚想说“拭目以待”，霍老爷子不等她开口，就给了她一个证明的机会。
    “最近有个年轻人找到我，希望我给他投资，他想做国内首批生物基因工程项目，这个项目我有听说，也挺感兴趣的，但毕竟是首批，有一定的风险，他想要三个亿的投资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要你以两亿的价格，拿到他三年与霍氏的独家合同。”
    “那个年轻人叫霍远，我知道他是你父亲的养子，但我也知道他是个秉公无私的人，这件事情交给你办，一举多得，你要是能把这件事情办好，爷爷就相信你的能力。”
    霍远是白家养子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霍老爷子应该是仔细调查了的，既然查了，那应该多少也了解她和霍远的感情牵扯。
    一来，促成合作。
    二来，通过白晓娴考察霍远的人品。
    三来，通过霍远验证白晓娴是否对霍蔺启忠诚。
    四来，霍垚引荐霍远给霍老爷子，最后霍老爷子将案子交给外人白晓娴，白晓娴如何处理与霍垚的关系，可是一大考验。
    何止一举多得。
    白晓娴嘟嘟嘴，“爷爷，诡计多端形容的就是您。”
    霍夫人听见这话，立刻将白晓娴往后扯了扯，“爸，晓娴年纪小，不懂事……”
    谁料，霍老爷子竟然笑了。
    “也就这丫头敢当着我的面说真话。”
    霍老爷子，霍夫人，白晓娴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现在的这个状态才更像是祖孙三代一家人。
    ……
    白晓娴先去学校上课，课间时查阅了许多生物基因相关的信息，和霍远约了下午四点见面。
    咖啡厅。
    “霍先生，我代表霍董来跟您谈合作，生物基因工程将会是未来十年、二十年发展的热门项目，我相信国内有许多家公司都向您表示了很有兴趣，但您之所以还在找投资，是因为国内没有几家公司能够支撑您这么巨额的前期投资费用，霍氏一定是您最好的选择。”
    白晓娴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其余的废话一句不回，一句不说。
    霍远了解白晓娴，公私分明，这个时候聊私事，会让她更加反感，于是便就事论事，单纯聊工作。
    不得不说，两个谈判高手，为了争得最大利益，谁也不肯各退一步，最后只能僵持着。
    工作上的事情聊完，霍远才提起私事。
    “晓娴，你现在连叫我一声霍远哥哥都不愿意了吗？”
    白晓娴将工作文件一一收好，并没有着急起身，她确实应该好好和霍远聊一下。
    霍远哥哥……
    白晓娴垂着眸，叫了一声。
    “霍远哥。”
    霍远哥哥和霍远哥，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听起来却有着不一样的情感，霍远被叫的，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话全部堵在嗓子眼，难受的很。
    两个人都在沉默，白晓娴在等霍远问，等了许久霍远始终没有开口，她抬眼看了霍远一眼，准备起身离开。
    已经错过的人，无论解释的再多，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那不如，什么都不说。
    白晓娴刚起身，霍远终究是没忍住，叫住她。
    “晓娴。”
    白晓娴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她以为霍远又会问她，白家出事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或者为什么要嫁给植物人之类的问题，她没想到，霍远叹了口气后问她。
    “我当初选择出国留学，是不是做错了？”
    白晓娴被问得愣住，霍远怎么会这样想？
    那一刻，白晓娴忽然有点明白，霍远对她的爱，和她对霍远的爱，很不一样。
    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在霍远身后叫哥哥，哥哥一起玩，哥哥教我读书，哥哥的梦想真伟大，晓娴希望哥哥实现梦想。
    哥哥、哥哥的叫着，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他们的相处模式也早就使他们之间的感情完全转变成了兄妹情。
    若是换成霍蔺启呢？
    白晓娴突然开始想，五年有多长，八年有多久，如果现在是霍蔺启要离开五年或者八年，她真的可以那么伟大的对霍蔺启说“去追求你的梦想吧！”吗？
    她不会。
    她没有那么伟大。
    就算是想到霍蔺启可能还要五年八年才能睡醒过来，白晓娴就害怕的浑身发抖，委屈的眼眶湿润，就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终于还是没忍住掉下一滴眼泪来。
    霍远看见了，以为她的那滴眼泪是为他而流，他藏在桌子下面的那双手紧紧攥着拳，心里默默发誓。
    “晓娴，无论遇到天大的困难，我都会带你逃离霍家。”
    “再等等我，等我够强大，能和霍家抗衡。”
    白晓娴突然想霍蔺启了，想马上见到他。
    原本不知道怎么跟霍远说的话，迫不及待的涌向嘴边。
    “霍远哥，每个女孩子在小的时候都会误以为崇拜就是爱，我现在想明白了，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是崇拜，不是爱。”
    “你很优秀，学习成绩好，长得帅，脾气好，我小时候对你的印象就只有帮女同学给你送情书，当时我真的为有你这样一位哥哥感到很自豪。”
    “霍远哥，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自我怀疑自己做过的决定的人，你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是我没想到的，你因为我而自我怀疑，我很感动，但……”
    白晓娴摇摇头，“我真的只当你是哥哥，亲哥哥。”
    说完，白晓娴拎着包起身离开，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她是跑着的，她想跑着去见霍蔺启。
    霍远叫了她两声，她连头都没回。
    他看着她快速逃离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心疼她。
    她被霍家那座牢笼困住了，她不想连累他，才会说出刚刚那一番话。
    不论如何，晓娴的那滴眼泪，早就将她的心意暴露了。
    再等等，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