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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三 第一节 师兄杨骏

    开学后,杨骏已经是一名大三的学生了。在社大和北京两年的生活,他已经熟悉了环境,使他有了几分淡定、干练的气质,当了学生会的高级干部又让他平添了几分自信。
    他走路的时候步履稳健,做事淡然自若。他也会在水房洗脚的时候放声高歌,声音传遍整个四楼。
    这正是一个傻逼而不自知的年龄。
    走在路上,他总是用大眼睛悄无声息地扫过女生们的脸,默默评个分,如果分数比较高,他会注视着对方,直到对方羞怯地低下头,轻轻捋一捋鬓角的头发。
    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魅力,在师弟师妹们,尤其是师妹们眼中,他已经是风度翩翩,满腹才学的师兄了。
    毕竟,青春痘已经消退了。
    李山跟一个老乡,还有两个外校的女生一起去泰山玩了几天。后来,这两个女生来宿舍找李山,杨骏觉得颇有几分姿色,不自觉地瞪大眼睛盯着人打量了半天,让两个女生很不自在,也让李山表情甚是不悦。
    后来,李山不满地说,“你看你那眼神,瞪着眼睛像要把人给吃了似的,被你吓跑了吧!”
    “吓跑了啥?我没干啥啊?”杨骏有些不解。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就有女朋友了!”
    “切,魅力不够还赖我?”杨骏不以为然。
    这倒又激起了他找女朋友的想法。于是,他请一个大一的漂亮师妹到东门外的小饭馆吃了一顿饭,跟人胡侃了一通。糟糕的表现让师妹觉得这个师兄实在不靠谱,不再搭理他了。
    不行就算了,虽然有点尴尬。这是杨骏的想法,但是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怎么包括小佟在内,约会一次女生就对他不感兴趣了呢?
    有一天,他在学校主干道上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沈清。像注视其他女生一样,他一直盯着沈清看,哪知道沈清并没有半点露怯,一直跟他对视着。他们就这样互相瞪眼看着擦肩而过。
    “这姑娘内心够强大,非等闲之辈!”杨骏心想。
    98级公管系新生有两个球踢得不错,还来了一个研究生脚法精湛作风硬朗,这让杨骏觉得很是欣慰。
    公管系研究生刘立群也决定从研究生队回归公管系队,队伍如虎添翼。关键是,96级包括杨骏在内的4人,水平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技术、意识、配合日益精进,体力、速度也达到了巅峰。
    这是一支史上最强的公管系球队。
    在接下来的乙级联赛上,公管系披荆斩棘,横扫所有乙级队,以第一名的成绩昂首迈入甲级。一系列的比赛中,杨骏屡有进球,在球场上、生活中的自信都大为提升。
    在广阔的球场上纵横驰骋,让他感觉爽极了。
    当取得最后一场比赛胜利时,杨骏虽然觉得很高兴,却没有欢呼雀跃。
    多年来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却是在实力充分积累之后应得的,没有什么惊喜。厚积薄发,或许才是成功的常态吧。
    开学不久,学校就给每个宿舍装上了电话,拨一串冗长的数字后,就可以打电话了,这让生活方便了很多。
    电话装好后没多久的一个晚上,李山情绪激动的与父亲通着电话,忽而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焦急地说着什么,一直说到了12点多。
    原来,他小叔借了父亲10万块钱开饭店,赔了,还不上了,而他父亲,正等着这笔钱买饲料养鱼呢。
    最后兄弟二人竟然对簿公堂。李山他爸把小叔给告了。李山为此忧愁万分。
    像小孩一样的李山还能管这事了?
    没过多久,一沓沓的饭票,也被一张漏洞百出的南开太阳卡取代。张云涛说用这种卡吃起饭来更放得开,不像饭票一张张眼看着就没了。
    宿舍楼里越来越多的人自己组装了电脑,名为学电脑,实际要不打游戏,要不看毛片。
    杨骏感觉到,好像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发生了好多变化。
    一个清晨,杨骏经过东区花园,看到小树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英语朗读声,语音纯正,铿锵有力,如行云流水,让杨骏叹为观止。光听声音给人的感觉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白净书生,在进行英语演讲。
    绕过小树一看,原来是一个皮肤漆黑,瘦瘦高高,戴着啤酒瓶底眼镜的男生。他穿着皱巴巴的旧衬衣和长裤,一眼就能看出来自贫穷的山村。他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吐出一串串流利的英语,声音与形象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可以想象他为了达到这样的口语水平付出了多少努力。男生还在卖力地说着,杨骏走过他身边,看了看他,沉思良久。
    这个男孩让他感受到了力量和希望。来自乡村的他想要改变命运,只有靠自己的努力了。
    每周五的晚上,来自北京各个地方的人会聚集在东区花园说英语,形成了著名的社大英语角。每次杨骏路过这里,都会听到一大片嗡嗡的声音,如同一群乌鸦在呱噪。
    考研不考口语,杨骏是不会参与其中的。
    只是每次穿过英语角,他都会看到几个姿色不错的年轻女子,被一群男人围着聊天,形成群狼簇拥的态势。或许有些同志另有所图吧。
    杨骏在社大呆了四年,却从来参与过近在咫尺的英语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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