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你现在还能不能恢复状态？这一场消耗了太多，欧阳烨的耐力不足，肯定第二场是不行了，那你呢？你还能行吗？”
周曼曼疲惫的摇了摇头。
“比赛重新开始的太快了。上一场比赛里，袁瑶几乎是全力发挥，我为了追赶上她也发挥了全力，现在完全是精疲力尽的状态。这是200米，不是100米。想要再来一次，正常游完可以，但是还想要有第一次的发挥，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周曼曼忍不住想起刚才袁瑶的第一场的发挥，眼神里忍不住闪现嫉妒。
太强了……
她已经竭尽全力，拼尽一切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袁瑶跟自己的距离一步步拉大，并且是越来越大，完全追不上。
那一刻的绝望，
让周曼曼此刻清楚的明白一件事。
她比不上袁瑶，
而且更绝望的是，
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
收拾好走神的情绪，周曼曼才缓缓说出一个艰难的事实。
“我第二次，可能连欧阳烨平常训练的数据都到不了。”
王若飞听到这里，只能有些不甘心的放弃，她也知道周曼曼是说的是事实。这是全力比赛，又不是浑水摸鱼。
而且周曼曼这一次的计划已经发挥的特别好的，几乎完全逼迫出来了袁瑶的力量，都直接打破了国家记录！
这样的发挥，的确是很让人嫉妒，但也意味着，袁瑶也用完了全力！
第二次的比赛，她想要突破……
堪比登天！
哦不，她想要拿到第一，也堪比登天！
因为自由泳，是国内最卷，也是天才最多的地方。跟周曼曼比的人也许是很难，但是跟欧阳烨水平差不多的人，苏省都有两个！
所以在下一次的重新的比赛里，袁瑶想到拿到的第一。
压根不可能！
唯一可惜的是，袁瑶拿不到的第一，他们浙省也没有……要将这个第一拱手送人，王若飞眼神满是阴翳！
“便宜苏省那群人了，啧……给别人做嫁衣了。”
“算了，好歹……好歹是保住了。”
王若飞勉强松了口气，
这样……已经算是，能接受的最好结局了。
*
“你说，还有可能发生奇迹吗，比如说……瑶姐第二次，也能够游的很好？之前不是也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吗？”
“就在上次的省运会吧，大家都觉得瑶姐已经江郎才尽了，压根完全没希望了，都不可能的时候。才发现瑶姐袁瑶之前都在留力，潜力无限的！给我们创造了奇迹！”
人群里，有人在小声讨论着，这是从c省过来的粉丝。
资深数据老粉丝程津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但是你刚才脑海里的想法，几乎不成立，这次跟省运会完全不一样。”
“上次省运会，瑶姐是前面的发挥算出色，但也是在c省算出色。放在全国范围内看，袁瑶的发挥的确算是留力的范围的。因为那时候瑶姐的实力，已经突破了我们c省这些小眼界人的范围了。”
“可是这一次……你有见过，打破了国家记录的留力吗？而且，还是在最卷，天才最多最多的自由泳！”
“要知道，我国的游泳项目里，自由泳的姿势是发展的最好的。国家记录里，也是自由泳，最靠近国际。咱们游泳运动员的水平，也是自由泳最接轨国际。”
“跟之前的蛙泳也完全不一样，这样的状态，意味着自由泳的记录，也是不断被挑战，不断被天才刷新，最强，也是最难的打破的！现在这记录被我们瑶姐打破了。”
“你觉得……可能留力吗？”
程津解释着，从数据的角度，分析的条条是道，把対方说的是脸色灰白。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就是，我就是觉得不甘心！也许你们觉得瑶姐已经拿到很多个冠军了，就算少一个也没有什么。”
“我并不是贪心，并不是觉得瑶姐的冠军不够多，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明明可以拿到的，就差那么一点点，那成绩……却不作数！这件事，失之交臂，太让我痛惜了。”
“我根本不敢看，如果瑶姐第二次游泳，因为体力透支没办法拿到好的成绩，第一名拿不到的成绩，会是怎么样的可惜！”
“我真的没有觉得，一定要要让瑶姐拿冠军！我真的不是因为自己，我是……替袁瑶，就这里，心里觉得好难受！”
那人说着话的时候，一旁的粉丝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动容的神色。
程津看着自己写满数据的本子，他从来都是一个数据的理性派，现在……也第一次放任了感性，让它就这么占据上风。
仿佛是喃喃自语。
“谁不是呢。”
“谁不想要看瑶姐再来一个奇迹呢。”
“即使这个要求是那么的不切实际，是那么的不可能，但……哪怕是只有一丝希望，也想着。”
“万一呢。”
“万一……瑶姐，”
“是奇迹呢？”
*
袁瑶沉浸的时候，整个队内也都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心知肚明接下来的比赛。袁瑶那么好的发挥，还可能再继续吗？
第二场比赛袁瑶会是一个什么成绩，稍微懂行一点的人都知道。
但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好。
大家给袁瑶留足了时间。
吴幺儿偷偷掉眼泪，完全是心疼瑶姐。
王晓红抹她的眼泪，“别哭了，知道袁瑶不喜欢看你掉眼泪的，不是说了，是没听到吗？还愧疚呢？”
吴幺儿摇摇头：“不是愧疚的事，就是想到等会比赛，我就心疼瑶姐。瑶姐要是没有赢……我……我很难受。”
王晓红：“她不会输的。”
“你怎么知道？”
王晓红笑了笑：“因为她是袁瑶。”
“吴幺儿，她是袁瑶啊……她是金牌狂魔，她从来都不会……砸掉自己的招牌！”
吴幺儿愣愣的看着一点笃定的王晓红，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
国家专业教练这边也都叹息。
李桑摇头：“可惜了，国家记录都不能被记录，刚才听你们分析，我现在更替袁瑶觉得可惜。刚才那边有人传消息说过，说袁瑶还在安慰那些队友，把问题揽到自己身上，说是她自己没听到哨声。”
“她怎么可能没听到啊！这不可能的事，这女孩也善良了吧。安慰队友这样子……老子都有点想哭。
她那几个队友啊，也是真心好好的。我看他们c省这个代表队，拧成一股绳的样子啊，仿佛看到了咱们国家代表队，二十年前的时候。也是向心力这么足！那是我们最精彩的一次比赛吧？”
钱晓伟眼神里也流露出怀念。
“嗯，很久没见过了。这次比赛结束，不管袁瑶到底是赢了还是没有，她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王教，我把名声豁出去了，浙省都不可能得逞的。我会力保她！”
那个赌约，
钱晓伟不可能让浙省得逞的。
他看向了王教，他到底是国家队的老教练，也是国内现在名望最高的几个教练的之一，如果有他的支持。
钱晓伟也更有把握。
但是钱晓伟现在其实也有点拿不住，毕竟王教之前也挖过袁瑶，被拒绝之后好像也后悔一阵子。
王教対袁瑶现在是个什么态度，说不准。
王教练就定定的看着比赛即将重新开始，所有运动员各就各位，回到比赛赛场。
这时候才笑了笑。
“小钱啊，你是不是忘记了，这场，是国家游泳锦标赛，是为接下来的奥运会，选拔人才的。选出来的人……是国家代表队。”
“她不是代表c省，也不代表浙省，她代表的名字。”
“叫中国。”
钱晓伟听着王教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后……
笑了。
*
所有运动员各就各位，
回到了比赛场上，
重新热身舒展筋骨！
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但运动员们已经重新开始准备了。全场的观众没有一个离场，甚至要比第一场的人更多了。
但跟第一场的情绪不一样，第一场比赛大家更多的是兴奋，现在显然要凝重许多。
“还有两分钟比赛要开场了，草，这场比赛我都不敢看！”
“等一个奇迹，信女愿让前男友吃屁十年，换瑶姐拿一个第一名！”
“我要捂住眼睛，我不敢看，啊啊啊！我心里可真他吗难受啊，怎么能这么対我瑶姐啊？救命！我不能忍了！”
“不想说话，就闭嘴！周曼曼和欧阳烨都一样不可能有发挥了。这场比赛估计要看苏省的人的表现了，真不爽啊，但现实如此！”
有人在讨论，但比赛场上却很冷静，但是是出奇的冷静，比赛的赛道并没有改变。
袁瑶在3号，周曼曼在4号赛道。
周曼曼姿态现在真的很轻松，她已经完全失去要拿冠军的欲望，这一次，纯粹就是陪跑。
所以连热身什么的，都没做。
却看到身边的袁瑶，还在一板一眼的做操拉伸，这态度、这神色，跟第一场比赛的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