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节

    “妖族亦分善恶,先前是我这个掌教失职,以至门下的弟子太过狭隘,若不嫌弃,你大可在明月峰长住。”
    宋岫有些惊讶。
    因为他分辨得出,冲和并非作秀,而是真心懊悔,试图挽救。
    “……嗯,”一时没考虑好该如何对待这个曾经收留原主又忽视原主的师父,宋岫偏头,对霍野道,“我有些累了。”
    霍野颔首,向前一步。
    所有人立刻自觉替对方让出条下山的路。
    “铮。”
    古朴长剑嗡鸣,轻松托起主人和主人的道侣,化作天边一抹流光。
    贴心隔绝外界风雪,霍野自身后环住宋岫,俯瞰群山,忽然没头没尾道:“少了句师叔。”
    宋岫:?
    旋即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楚风。
    “怎么算少,”好笑地,他纠正,“剑尊与邢冥又不是师兄……”弟。
    最后一个字,被男人逼近的吐息和收紧的手臂卡在半途。
    “剑尊?”犬齿极轻极轻地咬住青年耳尖,霍野沉沉,“宋岫。”
    “你刚刚冲他笑得好漂亮。”
    第175章
    扑面而来的醋味, 让宋岫悄悄弯了下眼睛。
    花容沉冤得雪,他心里也算移开块石头,整个人散发出种明显的轻松, 任由剑尊如此大一只抱着自己撒娇。
    “楚风有些可惜,”轻轻侧了下头,拯救发痒的耳朵,宋岫解释般叹道, “他没遇到个好师父。”
    若对方是冲和的徒弟,原著定然会大不相同。
    如今, 花容转世,楚风魂飞魄散, 误会横生, 迟来的真相终究被错过。
    “造化弄人, 你无需自责, ”听出青年语气中零星的落寞, 霍野宽慰,“我做这些是希望你高兴。”
    一瞧见那庇佑楚风残魂的纸伞,宋岫便知道, 宗门大比的提前, 是由对方一手操纵, 霍野总是愿意相信自己,也愿意为了自己大费周章。
    “既然剑尊早有预料, 怎地又胡乱吃味?”夸张皱皱鼻尖,他笑,“酸得人牙倒。”
    大概是确定身后的男人不会伤害自己, 青年再没有最初的紧张,即使被前者环住腰, 也毫无挣扎,甚至主动挑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往对方怀里靠了靠。
    十分享受道侣下意识的依赖,霍野低低嗯了声,并未继续纠正青年的称呼。
    直到夜幕降临,照例泡完汤泉的宋岫躺在暖阁的软塌上看星星,忽然被人慢悠悠捏了下后颈。
    哪怕对方指尖算不得冰,青年也兔子似的,一下跳起来,原本舒展成长条的尾巴唰地团成球。
    霍野亦有些惊讶前者激烈过头的反应。
    宋岫则想找条被子把自己遮住,偏偏软塌附近空无一物,只能赤脚踩在上头,错开男人的目光。
    然而没等霍野追问,青年就主动俯身,把头埋进他颈窝。
    “怎么?”抱小孩般将宋岫抱下软塌,霍野绕过靠背坐好,将青年打横搁于自己膝头,“在想我?”
    宋岫忽然开始讨厌某人的敏锐。
    他刚刚确实在想霍野没错。
    所以当正主悄无声息出现时,才会有种被抓包的慌乱。
    近来他十分奇怪,莫名依赖起霍野的味道和触碰,白日里还好说,太阳一落山,便总念着和对方黏在一块儿。
    纵然刻意规避,结果也会像现在这样,撑不过两秒就破功。
    隐隐地,宋岫心头冒出个朦胧的猜测,却又被他强行忽略,船到桥头自然直,他索性放松脊背,跌进霍野臂弯,小声,“想你做什么。”
    “剑尊有事?”
    大多数情况下,如果自己没回卧房,选择在暖阁留宿,霍野都会给足他空间,很少轻易打扰。
    偏霍野答非所问,“三次。”
    宋岫仰头,“三次?”
    “承认道侣的关系后,你叫了我三次剑尊,”垂眸,霍野严谨计算,末了又问,“宋岫,你在故意气我吗?”
    略显心虚的青年扑扇下睫毛。
    “结契是剑尊为了救我、不得已妥协的法子,”思绪飞转,他火速装可怜甩锅,“周遭无人时,宋岫有自知之明。”
    霍野未出意料地被噎住。
    但很快,他便端正神色回答,“现在不一样。”
    如果仅仅是救命,自己绝没可能与青年那般亲近,任由对方压着他亲来亲去,主动拉着宋岫更进一步。
    “所以……”后知后觉地,霍野眉头微蹙,反推道,“于你而言,双修一事没什么特殊,只要能救命,换谁都行?”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宋岫瞬间感到尾巴被握住。
    泡完汤泉后,他特意换了身特制的法衣,放出毛绒绒透风,此刻却方便了霍野,让他不敢再乱动。
    “水也没擦净,”掌心裹住短短的兔尾巴团揉搓两下,霍野按住起身想逃的青年,“这么着急看月亮?”
    宋岫已然软了腰。
    小腿悄悄交叠在一处,他极力遮掩自己的异样,既恼火体内时乖时叛逆的灵力,又恼火兔类面对伴侣的无从抵抗。
    “是星星,”声线尽量平稳地纠正,宋岫拽拽霍野的衣袖,“热,你松……唔。”
    拙劣的借口被急切覆来的薄唇吞没。
    在这方面,霍野向来天赋出众,只一次的经验,就能让他大致掌握讨好青年的诀窍,亲得人晕乎乎。
    灵果的甜味于舌尖绽开,再被吻到仅剩些微的回甘,待外袍被用力攥出数道褶皱,他才依依不舍退开,将呼吸还给宋岫。
    “我以为这是邀请,”目光扫过青年捏紧自己衣袖的手,他对上宋岫迷蒙且莹润的眸,“三次剑尊,三次双修。”
    “如何?”
    “应当很公平。”
    公平?去他的公平。
    青丝凌乱,宋岫愤愤在心底反驳,倘若按霍野的标准来,三次,他至少得被折腾一整夜,还要不要兔子活。
    谁料男人根本没给他发表意见的机会。
    轻重适宜地圈住青年要害,霍野一贯懂得先给猎物甜头,小心收起可能会吓跑对方的贪婪与侵略性,他再未做任何会带来压迫感的动作,唯有炙热的吐息借着时不时的啄吻,沉沉打在宋岫鼻尖。
    霍野长了双极好看的手。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习剑留下的薄茧丝毫不影响它的美观,宋岫甚至能回忆起,今日的宗门大比上,它是怎样轻巧一挥,在众弟子错愕又敬佩的目光中,力挽狂澜,将自己护在身后。
    但就是这样一双手,居然……
    他何德何能。
    等宋岫重新回过神,映入眼帘的景象、便是男人借着他的腰带,一下下擦拭指缝粘腻,山林俱寂的月夜里,对方侧脸古井无波,耳后却暗藏绯色,宋岫也不知怎地,竟全然忘记害羞与所谓情调,轻轻笑了声。
    四目相接,霍野自然而然地凑过来,与他交换了一个吻,“真漂亮。”
    那正是狂风暴雨前最后的温情。
    之后的几个时辰,宋岫的记忆混沌非常,晚春的微风顺着撩开的竹帘拂进,又带走房间内的滚烫与闷哼。
    属于霍野的灵力涌进他的内府,烧得他迷迷糊糊,生理性的泪水溢出,再被温柔吻净,尾音沙哑,他没出息地求饶,“轻点。”
    “我的肚……”
    日上三竿。
    宋岫陡然睁开眼睛。
    近乎本能地,他抬手探向自己小腹,那里依旧紧实平坦,隐约还能摸到薄薄腹肌的轮廓。
    暖阁软塌的面积有限,霍野一早就把人抱回了卧房,被青年变相承认自己能力的举动愉悦,他翻身拥住宋岫,“难受?”
    宋岫摇摇头。
    或许是刚沐浴没多久的缘故,对方周身清冽的淡香愈发鲜明,内心的焦躁瞬间被抚平,他懒洋洋窝进霍野怀中。
    识海里的4404没忍住:【两天,整整两天,稍微下地走走呢?】
    单纯滚床单都能闹成这样,真到神魂交融那天,它岂不是要被关半个月小黑屋。
    【急什么,】有气无力,宋岫恹恹道,【别告诉我邢冥跑了。】
    4404:【……怎么可能。】
    青云门再不靠谱,也没不靠谱到这个地步。
    【那便好,】小小打了个哈欠,宋岫坚定,【退朝吧,世界末日也别打扰我睡觉。】
    任务之外,宋岫着实不是什么勤快性格,4404只当对方倦得厉害,简单扫描过宿主的健康数据后,配合沉回识海深处。
    霍野却隐隐升起两分忧虑。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顺着青年的头发,若是换做往常,对方定要嫌烦地拨开自己胳膊,再附上两句含糊地嘟囔。
    不过,接下来的几日,除开贪睡,青年倒也没有其他反常。
    执法长老非人非妖、入魔弑徒的“丑闻”,冲和并未藏着掖着,先前修真界皆以为花容是背刺师门的叛徒,他总要替对方正名。
    更何况,自家师弟结契这样的大事,怎能不昭告天下受四方庆贺?糊里糊涂地揭过像什么话。
    当年师父和师娘的合籍大典,冲和便没能赶上,此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错过。
    眼下修真界虽进入状似和平的休战期,妖修与魔修却是实打实失去庇佑己方的老祖,听到霍野结契的风声,个个紧赶慢赶地备起贺礼,生怕人修的剑尊一个不高兴,直接劈了自家老巢。
    尤其是妖修,上下打听了两日,才得知花容曾是因天资差而被驱逐出族群的红狐,险些把肠子悔青,连夜遣人去青云门赔罪。
    霍野收到冲和的传讯时,正在陪宋岫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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