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灵扛着老者的尸体终于返回了埋葬折大娘的灌木林。体能过度消耗让碗灵有些站立不稳，最后的几步距离，碗灵几乎是将尸体拖过来的。
    恢复了好一会，碗灵才缓过劲来，可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饥饿。
    碗灵上次进食就是在这里，如今这一来一回，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了。碗灵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安葬这位有可能是折大叔的老者，看着眼前的尸体和坟头直叹气。
    就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碗灵忽然想起不远处有着两具野狼的尸体，虽然已经死去几天的时间，但想必它们身上仍会有很多皮肉可以食用。
    想到这里，碗灵身上似乎又有了些力气，将老者的尸体放在折大娘的坟前，便匆匆跑了出去。
    野狼的尸体和碗灵第一次见到时没什么两样，都紧咬着口中的残腿，而这残腿极有可能是折大娘的。
    碗灵没敢去看残腿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后，利用匕首将其中一只野狼的后腿割了下来。拨去表面的皮毛后，露出了里面鲜嫩的白肉。
    碗灵刚刚激发出的潜能再度耗尽，根本没有生火烤肉的力气，好在极度的饥饿状态下，碗灵的嗅觉似乎有些退化，已经分辨不出这狼腿的味道。
    碗灵狠了狠心，闭上眼睛朝着狼腿啃去。
    狼肉入口很糙，但对于此刻的碗灵而言却无异于绝顶美味，几乎不肖片刻，一只狼腿便被啃得精光。
    碗灵斜躺在地，不停的打着响嗝，感觉一股暖流在腹中徘徊。不知不觉间已经昏睡过去，他实在太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碗灵被一股腥风吹醒。睁开模糊的双眼，碗灵忽然感觉眼前的景物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周围高矮不一的灌木虽然总体的位置没有变，但似乎一直在动，或膨胀或收缩，使得它们表面的轮廓看不真切，可当他集中目力观察时，这模糊的轮廓又逐渐清晰起来。
    碗灵不明所以，感觉身上已经恢复了很多，于是便准备去将老者的尸体一同埋葬了。可当它看向身旁的两具狼尸时，却感觉狼头的位置看起来有些怪异。
    碗灵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来过的迹象，便壮着胆子将其中的一只狼头揪起。
    狼头的形状有些偏扁，像是被一只大锤反复砸中了头部。当碗灵看到狼嘴的位置时，感觉有些奇怪。
    狼嘴的口中确实叼着一只腿，这腿上还有着很多裹带着部分残破的裤布，正是折大娘所有，只是这腿看起来却并不是折大娘的。
    这腿应该比折大娘的腿粗壮很多，尤其是在狼嘴中的部分更是高高隆起，将狼嘴撑得大开，感觉不像是狼在啃食腿肉，倒像是被硬塞进嘴里的。
    碗灵顺着残腿看向另一只狼头，情况和这边的完全相同，如同两只野狼被一根长腿穿串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碗灵不明所以，小心的用手去掰一只野狼的狼嘴。狼嘴和长腿接触的部位顿时传来“呲啦”的声响，随即便脱落开来。脱开的部位有着森森血泽溢出，其中有不少迸溅到碗灵的身上。
    碗灵吓得将狼尸扔出老远，看着自己沾染着鲜血的双手愣愣出神。
    狼嘴和长腿分明已经融为一体，相连部位溢出的鲜血甚至带有一定温度，宛如活物。
    碗灵极力搜刮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甚至拿出那本古书来研读一番，可惜却一无所获。
    过了半晌，碗灵才从困惑中走出，放弃了无谓的猜想，爬起身走向折大娘的坟前。
    在坟前又磕了三个响头后，碗灵便准备埋葬老者的尸体了。可当他打开兽皮的时候，却意外发现里面老者的尸体有一少部分变得异常柔软，根本不像一个死人。
    碗灵在老者身上摸索半天，这才发现尸体柔软的部位都是他背负尸体时，尸体紧挨着他身体的部分，此刻碗灵才算确认，这一切同自己有关。
    “可那长腿和狼头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折大娘和我接触过，也有了这种软化身体的特性？进而传染到了野狼的身上？可它们为什么会融为一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特性？”
    碗灵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想剖开折大娘的坟来看一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碗灵将老者埋葬在折大娘的坟旁，跪在坟前喃喃自语。
    “折大娘，您安息吧，若是能够找到您所说的那个荣儿，我会把他带到您的坟前看您的。若是找不到……那么我就是您的荣儿。您夫家姓折，本家姓言，折言为誓，那么以后我便姓誓。以后誓荣若有出头之日，定会给您找一个体面的安居之所，我保证！”
    随后碗灵没有离开灌木林，始终在老人坟前守孝，足足待了七天时间。
    这七天里，碗灵想了很多，可惜都只是猜测。从偷袭自己的野兽变成兽皮，到狼嘴和长腿相融合，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的身体有关，碗灵相信自己的身世一定不简单。
    两具狼尸已经被吞食得一干二净，碗灵知道已经是离开的时候了。盘点了一下随身之物，只有一把匕首、一本古书和一张兽皮。
    碗灵在叩拜了两位老者后，深吸一口气，披上兽皮转身走入山林。碗灵前脚刚走，灌木林便迎来了一场绵雨，浇去了林中积压的怨灵，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远处的大山连绵起伏，碗灵已经不知道翻过了多少个山头，但仍看不到尽头。为了防止野兽袭击，碗灵将兽皮包裹全身，甚至连头脸的遮挡住，始终不曾离身，除了能够御寒以外，这兽皮更可以防止蚊虫叮咬，让他有一个安稳的睡眠，算是物尽其用了。
    碗灵一边赶路，一边翻看着古书，可惜有很多字都不认得，其内的插图可以看出这是一本类似武功秘籍方面的书，可惜无人指导，他实在无从练起。
    这一日，碗灵正在丛林中穿行着，脚下忽然传来异常。碗灵急忙后撤，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伴随着一声大响，脚下的地面忽然塌陷下去，碗灵失重之下跌进了脚下的深坑。周围黑漆漆一片，只有不断向上穿行的两侧岩壁反射出些许光亮。
    十息之后，碗灵的身体还在不断下落，但视觉已经慢慢适应了深坑内的光线，可入眼的却是坑底密集的金色利刃。
    “我x，死翘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