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凝儿等人闻言,立即往后退去,初夏则带着身边的几个宫女仔细的查看方才张穗儿所坐的地儿。【 】
“启禀娘娘,未发现异常!”初夏恭声道。
皇后闻言,盯着张常在,眼中有了怒气,难不成是她故意的?
“娘娘息怒,嫔妾也是不小心的!”张穗儿吓得脸都白了。
“去纯贵妃的钟粹宫外头跪着吧,若她不原谅你,本宫也不会善罢甘休!”皇后低声喝道。
“是!”张穗儿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臣妾告退!”娴贵妃也站起身来。
魏凝儿她们也随之行礼退了出去。
“真是晦气!”众人慢慢走了出去,见张穗儿还在外头,怡嫔忍不住蹙了蹙眉,冷哼一声后,拉着舒嫔往一旁去了。
“娘娘!”张穗儿看着嘉妃,欲言又止。
嘉妃见她看着自己,眼中满是祈求,心中冷笑不已,随即冷声道:“张常在找本宫有事?”
“嫔妾……。”张穗儿见愉妃与魏凝儿等人皆看着她,便知此时不便开口,随即垂下头道:“无事!”
嘉妃冷哼一声,随即对魏凝儿道:“令嫔妹妹,咱们一道去御花园逛逛吧!”
魏凝儿轻轻颔首,随即辞了愉妃,与陆云惜一道,跟着嘉妃去了。
张常在咬咬牙,忍不住一跺脚,本欲往前走去,谁知又跌了一跤,脚下的旗鞋都掉到了一旁!
原本欲离开的愉妃见到后,脸上有了一丝惊讶,随即快步过来,诧异道:“张常在竟然是裹了脚的,怨不得穿旗鞋会摔跤了。”
张穗儿闻言,面色通红,随即将自己的小脚给遮了起来。
愉妃笑道:“本宫听闻张常在当初可是令嫔从宫外救进宫的,你可是汉人?”
“不……不是,嫔妾也是包衣出生,因家道中落,住的偏远,从上一辈起便无人问津,原本也没想着会入宫,因此嫔妾的娘亲便给嫔妾缠了脚。”张穗儿故作镇定道。
愉妃盯着她,笑了笑:“即便是汉人也无碍,康熙爷还有汉妃呢。”
张穗儿却不敢多言,讪笑着爬起来,福身道:“娘娘,嫔妾告退了!”
愉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张穗儿奉了皇后的旨意在纯贵妃的钟粹宫外头,一连跪了五个时辰,天都黑了,纯贵妃也未曾派人叫她起身。
此时的张穗儿,一日米粒未进,滴水未沾,膝盖也痛的毫无知觉了,却也强迫自个忍下来。
钟粹宫中,纯贵妃对身边的兰心道:“去叫她起身吧。”
“娘娘不生气了!”兰心笑道。
“一个小小的常在罢了,给她一个教训也就是了,本宫现在要安心养胎,不想多生事端!”纯贵妃笑道。
“是!”兰心应了一声,这才出去叫张穗儿起身了。
张穗儿此时双腿疼的站不起来,她身边的宫女月芝勉强将她扶起身来,拼命撑住了张穗儿的身子,才让她不至于倒在地上。
兰心见此唤来一个太监,低声道:“将张常在送回去吧”。
可张穗儿却不领情,在月芝的搀扶下,一瘸一拐,慢慢往她的咸福宫去了。
第二日当她又一瘸一拐的去给皇后请安,倒是令在座的后宫众人侧目。
待众人从皇后的长春宫出来后,张穗儿却命身边的月芝扶着她追上了魏凝儿。
“令嫔娘娘!”
“张常在找本宫有事?”魏凝儿回过头笑道,与她一道的陆云惜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张穗儿。
“嫔妾愿为娘娘马首是瞻,求娘娘庇佑!”张穗儿恭声道。
“张常在说笑了,本宫不过是个嫔位,连自个都庇佑不了,还要仰仗后宫众位娘娘的鼻息度日,哪里有那个本事庇佑旁人!”魏凝儿不动声色的推脱了去。
“娘娘,嫔妾可是您带入宫的!”张穗儿抬起头,眼中闪动奇异的光芒。
魏凝儿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张常在确实是本宫带进宫的,你不说,本宫险些忘记了。”
“既然如此,娘娘何不帮人帮到底,否则这情被捅出去了,娘娘您也是讨不到好处的!”张穗儿笑道。
“是啊,对于来历不明的张常在,本宫真是有些担心,你留在皇上身边,太危险了,这样吧,本宫立马回了皇后娘娘,将张常在你的绿头牌从内务府摘下来,再将你禁足在咸福宫配殿,待本宫派去的人查明了常在的身份,再作打算,如何?”魏凝儿语中满是冷意。
“娘娘,嫔妾……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张穗儿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你借助本宫进了宫,再借助嘉妃上位,一连得罪了本宫于嘉妃,这本已是大忌,本宫不与你一般计较,你倒是威胁起本宫来了,须知当初带你入宫,也是皇上首肯的,本宫也告知了皇后娘娘,真出了事儿,本宫虽难逃干系,却也不会有大罪,而你……自求多福吧!”魏凝儿说罢,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与陆云惜一道离去了,对于这等不知好歹之人,魏凝儿不愿与她有过多的交集。
踩着她与嘉妃上位,还不知收敛,竟然威胁她,如此蠢笨之人,与她生气倒是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张穗儿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月芝道:“派人把我的肩舆抬过来,去永寿宫!”
“小主,您要去嘉妃娘娘那儿?”月芝看着她,神色有些慌张。
张穗儿瞥了她一眼,吓得月芝立即闭上了嘴。
到了永寿宫,张穗儿未等奴才们通报便闯了进去,且料嘉妃竟然未曾回宫,她只得坐在一旁等候。
“娘娘,张常在来了,在殿内候着!”嘉妃刚刚回了永寿宫,小宫女冬梅便上前禀道。
“她来作甚?”嘉妃微微蹙眉。
“娘娘万福金安!”见嘉妃走了进了,张穗儿立即站起身问安。
“有什么事,说吧,别和本宫卖关子!”嘉妃坐在主位上,看着张穗儿,眼中满是不耐烦。
“娘娘,嫔妾思前想后,也觉得娘娘您那天的话儿在理,嫔妾与娘娘均出自金家,自然要相互扶持才好!”张穗儿脸上露出了恭敬的笑意。
“前几日本宫倒是有兴趣,这会嘛,没了,得罪了人便想起来投靠本宫,可惜啊,本宫对你这种连主子也会出卖的人,可是厌恶至极了!”嘉妃笑道。
“娘娘,嫔妾刚入宫,不懂规矩,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张穗儿脸色微变,却也不得不求嘉妃。
她原本以为,只要成为后宫嫔妃,在这宫中便是主子了,可如今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宫中嫔妃们,个个皆不是省油的灯,而她却又是地位最低的一个,任谁都可以欺负,还没有一人愿意为她说上一句话,这让她举步维艰,便想着先找个靠山,待以后自个爬上去再说。
从她被临幸后到今日,已有好几日了,可皇帝似乎忘记她似地,再也未曾召她侍寝,她去养心殿求见皇帝,皇帝却不见她。
昨儿个傍晚,她又去了养心殿求见皇上,吴书来却告诉她,皇上正在处理政事,脱不开身,请她回去,可她一转身便见令嫔带着奴才款款而来。
方才说皇帝正忙的吴书来却点头哈腰的将令嫔给迎了进去,还说皇帝等候令嫔多时了。
那一刻,她气的险些晕了过去,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张穗儿不笨,她顿时明白了,皇帝是故意不见她的。
长此以往,只怕自个在皇帝心中便毫无印象了,她不要与陆贵人、陈贵人一样,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皇上,她不能做无宠之人,否则以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本宫已然引狼入室了,难不成还要将自个送到狼嘴里吗?你当本宫是傻子,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利用”嘉妃冷笑道。
“娘娘!”张穗儿没想到嘉妃会如此无情。
“本宫乏了,你退下吧!”嘉妃却不愿与她纠缠了。
“娘娘,嫔妾可是金家人,是奉了您的旨意入宫的,娘娘想将嫔妾当弃子一般舍了吗?”张穗儿突然提高了声音。
“若是让皇上知晓,是您一直派人查探皇上的行踪,让您的哥哥金简将奴婢送去保定,借助保定总督那苏图之力,在令嫔面前演了一场好戏,想让奴婢潜藏在令嫔身边帮您对付令嫔,您说,皇上会如何?令嫔会如何?只怕到时候娘娘您也会从云端跌落到万丈深渊了,您的分位将会被剥夺,等待您的也许是死或是冷宫,您的四阿哥也会交给别的娘娘抚养,您一向念着的金家也将不复存在,娘娘您想看到这样的后果吗?”张穗儿突然冷笑道。
“威胁本宫?”嘉妃的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就连一旁的婉清心中也一片冰冷,原本她还劝娘娘饶恕张穗儿,可此时,她知晓,这张穗儿,娘娘是不会留了。
对于一个随时会将娘娘拖入深渊的人,娘娘向来是会除之而后快的,即便张穗儿是金家的人,是婉如的女儿,娘娘也不会手软,她也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