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陞觉得自己的嘴巴真的要命。
    但他又觉得有一丝丝的机会，也许跟结婚没啥关係。
    「呃……魏言舟你是要搬家？还是身份证丢了？」陈冬陞手撑着下巴思考，「啊对，你爸给你的房子不是被你姑姑抢走了？你是要去处理这个？」
    「抢走？」秦语京微瞇起眼，「怎么回事？」
    「陈冬陞……」魏言舟眼角抽动，「你的嘴巴实在是……」
    陈冬陞立刻摀住嘴巴，乾笑两声。
    赵天翰觉得很好笑，但考虑到还在开车，只能忍着。
    魏言舟吐了口气，低声说：「不是什么大事，这件事等我妈出院，我姑姑会来谈的。」
    秦语京也没再追问，便说：「包包打开，里面有叁份结婚书约，你填完后给你朋友签名。」
    「……」
    魏言舟本来同步打开了包包，但听到结婚两个字就僵住了。
    陈冬陞也愣住，转头看魏言舟，随后整张脸皱在一起：「干！我才不要跟你结婚！你干了什么淫荡的交易！？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要上我！」
    听到这句话，赵天翰再也忍不住就大笑起来，秦语京也低头扶额像是在忍笑，魏言舟垮了脸，伸手就推了一下前座，耳朵涨红：「谁要跟你结婚？是我跟姐姐的！」
    「啊？」陈冬陞眉头舒开，一秒变得正经，「你跟姐姐已经到这一步了？你他妈太不够朋友了！干嘛不提早跟我说？」
    「我也是现在才看到啊……」
    陈冬陞看魏言舟耳根烧红又手足无措的样子，再看一旁秦语京歪着头看魏言舟时露出的笑容，他猜想魏言舟未来应该不是只有怕老婆而已……
    他的家庭地位堪忧！
    「我之前怎么告诉你的，男人要主动！要真诚！」陈冬陞故作一脸懊恼，「你啥都不知道，还让新娘子拿着东西过来给你签，你要不要脸？」
    「你并没有过这种话。」魏言舟白眼一记甩过去，随后转头看秦语京问正事，「姐姐，怎么这么突然要结婚？」
    「没有突然，你忘记上次已经有先谈过了。」
    「可是……」他记得是秦老太太在场，谈的也不算愉快，似乎没有定案才对？「我今天什么都没有准备。」
    「你愿意签字就好了，其他的我来安排。」秦语京说，「我有一定要你的理由。」
    一定要我的理由？
    魏言舟觉得不解，但碍于陈冬陞还在，他不能用强硬的方式要秦语京给准确的答案，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签。
    用这种方式结婚，他搞不清楚原因，不明不白就依附秦语京的状态，他不喜欢。
    魏言舟做了一个迂回的举动，他把叁张结婚书约先传给陈冬陞：「阿冬，你先帮我签，我打个电话给我妈。」
    陈冬陞似乎发现好友脸色的变化，他收起玩笑心态，接过魏言舟手上的纸，安静地从书包拉出课本垫着来签名，摇摇头低语：「应该结不了……」
    驾驶座上的赵天翰听到了这句话，他瞥了一眼陈冬陞。
    魏言舟拨了通电话去病房，护理师听到是他，就转达病人正在睡觉，便转接去苏立扬的分机，叁秒后就接起来了：「喂？请说。」
    「你好，我是魏言舟。」
    「言舟？怎么了吗？阿姨刚抽过血，目前很稳定，虽然现在随时都可以办出院，但她上次似乎情绪有点不稳，我是建议可以再住一段时间，钱的话你不用担心，语京有安排好了，医生这里我会负责，你就放心读书，你期末考快到了对吧？要是……」
    「我要结婚了。」
    话筒里陷入一阵沉默，车厢内也因为这句话安静一些，连音乐声都被调小声。
    好半晌，电话里才传出声音：「……嗯？你跟语京？」
    「嗯。」
    「这……以我的立场好像说恭喜有点尷尬，而且有点太突然了。」
    魏言舟垂头，闷闷笑了一声：「我总算听到了一个正常的反应。」
    苏立扬也不是傻子，他听得出来魏言舟不太对劲：「需要我跟语京谈一下吗？」
    「好，如果不麻烦的话。」
    「我先把电话转接去阿姨病房内给护理师，我请她跟你说一下阿姨状况，我猜语京应该在你旁边，你接电话的话，她应该比较不好打断你。」
    苏立扬的帮忙确实让自己处境会不这么尷尬，他低声道谢，两秒后就转接到护理师那边，他仔细地听着对方解说妈妈术后照顾的方式，眼角馀光看到秦语京拿起了耳机，应该是苏立扬打来了。
    此时护理师已经说完了，他小声道谢后对方就掛了电话，但他没有把电话拿下来装作还在通话，一边仔细听着秦语京的回答。
    「……我有想清楚，你知道董事长的态度，她看谁都不满意，当初你也吃过这个亏，现在我只是想得更清楚罢了。」
    秦语京的语气虽然压低了，但魏言舟聚精会神地听，还是能一字不落的把她的回答听清楚。
    「我没有开玩笑，这也不是同情……苏先生，你别用问诊的方式来质问我，我……我真的……」她声音有些委屈，越说越小声，「就没人相信我有能力下决定吗……我真的很清醒……」
    这时车子已经缓缓停了下来，户政事务所就在对面，赵天翰停好车后向陈冬陞使了眼色，两人就先下车给他们独处。
    陈冬陞把签好的结婚书约交给赵天翰，赵天翰看了一眼：「陈冬陞，名字蛮特别的。」
    「只要别对我名字后面接购物*或是电视台*，我们就能当朋友。」陈冬陞笑了笑，「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就只有魏言舟没开过这玩笑。」
    「你看起来也不像会在意这种玩笑的人。」
    「确实，但我也有说我觉得很烦，跟这么多人说过，也就魏言舟听进去。」陈冬陞笑叹，「他真的是我朋友里面最尊重我，也最在意我感受的人。」
    赵天翰听出了弦外之音：「所以你才觉得这婚结不了？」
    陈冬陞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被你听到了啊！我只是看魏言舟的表情猜到的，他平时很好讲话，可是重要的事没讲清楚，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之前几次他就说了句对不起马上走人，没再跟你开玩笑。」
    赵天翰深吸口气，低头看了后座车窗：「那就看谁先妥协了……」
    车厢内，秦语京总算在苏立扬要准备开会前被放过了，她有点哀怨地拿下耳机，转身看魏言舟：「你就不想跟我结婚吗？」
    魏言舟皱紧眉头，眼下前座的两人不在，他才把脸色扳起，语气认真：「我没有不想跟你结婚，但我不想在这种状态下跟你结婚，我希望能听到你仓促下决定的原因。」
    「就……我、我今天就想要结婚，我等不及了！」她直视着他，「我想要快点跟你在一起！」
    魏言舟真的头痛，不知道是要气还是要笑，她完全回避掉问题的重点，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受到刺激，这种告白的话被她说得像上战场前的宣誓一样，搭配她眼眶微红的模样，他想语气硬一点再问，却又狠不下心。
    「语京。」好半晌，他软了几分语气，伸出手摸了她的头，「你知道我不是要这个答案，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说，你可以想好再告诉我，传讯息或是写给我都可以，我愿意等你。」
    「那、那今天……」她的双眸渐渐蒙上水气，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你不要了吗……」
    「我们今天不结婚，但我会陪你，好吗？」他把她拉进怀里，再傻也猜到了某些可能的因素导致了现在的状况，但他不打算马上问，等晚点跟赵天翰弄清楚就好，「我会跟你一起，也会跟你结婚，不用想太多了。」
    「唔……好。」她紧紧地抱住他，闷闷地哽咽声让他心疼，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字。
    魏言舟轻拍她的背：「说了什么呢？」
    「嗯……」她微微侧了头，褪去了平时干练冷静的模样，此时她变得柔弱嫵媚，噙着泪水的眼睛亮得动人，「我……真得好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他的心瞬间暖得一塌糊涂，虽然她有时情绪上来会衝动收不住，但终归到最后，她对自己的心意总是能好好地说出来。
    他轻轻捏了她的脸颊，凑近她，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她的眼尾处。
    她好好地说出口，他自然也好好地回应。
    「我也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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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谐音刚好跟东森购物/东森电视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