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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里是一层厚厚的高级绒布,凌霄摸摸,觉得做抹布不错,物尽其用,不能浪费啊!
    泡茶的是桶装水,不是山泉水,美中不足,不过无所谓啦!人生就是有点遗憾才最美嘛!
    凌霄翘著腿,优雅地品茶,烟雾缭绕中,他觉得自己这一刻气势磅礴,老板劲儿十足。
    得留几包,好在未来女朋友面前炫耀炫耀!唉,王总,别怪我小市民啊,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这茶是注定跟我混的了!
    他神游天际的时候,厕所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楼上的陈三在洗澡。
    对了,分他一包吧,唔,六楼好像还有一户,那就一起送他们点尝尝吧!
    陈三那一户,门外有个门铃,奇怪,是什麽时候装上去的呢?
    叮咚叮咚。
    “来啦来啦。”温柔的女声传来。
    凌霄心里窃笑,这陈三哟,牛高马大憨憨厚厚,没想到也会金屋藏娇呀!
    门打开,大著肚子的年轻女子出现在凌霄面前。
    房间里,年轻丈夫跟过来,认出是早上的年轻人,友好地笑笑:“你好。”
    凌霄愣在原地。
    陈三呢?
    “你好?”年轻丈夫又唤了声,“请问有事吗?”
    “啊……有,这个茶,给你们尝尝。”凌霄心中怪异,顺水推舟地把茶叶送过去。
    “哇!太谢谢了!”年轻丈夫看来是专业茶客,认出此物价值不菲,立马眼里放光,回屋提出袋水果作为谢礼。
    凌霄如堕梦里,寒暄几句,就去敲另一边的门。
    这一边,应该住著俩年轻男人。
    一个男人一身白衣,清清秀秀,另一个则一身黑衣,面容俊俏,却苍白如纸。
    估计他们的衣柜一人一边,全是无比壮观的黑白配吧……
    凌霄胡思乱想著,门开了。
    老太太扶著老花镜,撅著嘴含糊地问:“你……找……谁?”
    凌霄如遭雷劈,愣愣盯著老太太,几秒後怪叫一声,返身落荒而逃。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凌霄一口气跑回宿舍,反锁,靠著门喘气,他终於觉察到生活出了点问题。
    到底是怎麽回事?!
    凌霄环视宿舍,企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有一丝光芒落进眼里,凌霄走到阳台,抬头,果然,不起眼的墙角有一面镜子。
    一面朝内照的镜子。
    凌霄恐惧得浑身颤抖,他想证实一些事情,於是踮起脚,伸手摘下了镜子……
    3、欧阳晖
    欧阳晖一进楼,就知道这楼肯定有问题。
    没有楼会有如此多楼梯,一眼望去,长长的过道边上一排排全是楼梯口,目测不下十来道,城堡都没那麽夸张啊!
    欧阳晖拿手机照亮四周,空空荡荡,可阴冷的风却缭绕在身边久久不散。
    楼道里站著许多人,它们正努力阻止欧阳晖上楼。
    为什麽呢?
    欧阳晖想不明白,既然有路,那就得走,潜意识告诉他,时间不多了,他开始向前跑,这麽多楼梯中,肯定只有一条是正确的路。
    借著手机的光,瞄到楼梯角的一堆垃圾,然後下一个楼梯口,同样的一堆垃圾,然後下一个……
    原来如此!
    欧阳晖站在一道楼梯口下,摸兜,想掏符纸,结果却摸了个空。
    操!忘了!今天跟江大老板吃饭,换了套西装啊!
    欧阳晖狠狠啐了口,停住脚步,思索片刻,利索地摘下领带,痛苦地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地在领带上龙飞凤舞。
    找不到纸,将就将就吧……
    画好咒符,欧阳晖帅气地把领带舞得虎虎生风,念了串咒,爆喝一声“破!”
    领带甩出,凭空燃烧起来,毕竟不是正宗符纸,毕竟不是正宗朱砂和黑狗血,翻版的东西比起正版效果自然大打折扣,领带燃烧完,昏暗的空间仅仅起了点波澜,短短的瞬间如拨开迷雾显露出真正的楼梯口,也就短短的几秒,一晃而过,对於欧阳晖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认准那个方向,直冲过去。
    眼前是一面墙,欧阳晖闭眼,狠心撞了上去。
    他穿墙而过,为闭眼彻底付出沈重代价,在助跑的惯性下,被阶梯一绊,欧阳晖非常帅气地双膝著地跪了,跪就算了,还好双手及时撑地没有摔成狗爬,可偏偏膝盖一声大响非常有诚意地磕在阶梯角上,这非一般的感觉真比膝盖中箭还刺激,欧阳晖疼得快哭了,揉揉就要骨折的膝盖,雪雪呼痛。
    可现在不是喊痛的时候,他帅气地抹了把泪花,一抬头,一颗心再次沈入谷底。
    眼前,一望无垠,全是楼梯,一直向上,望不到尽头。
    好嘛,跟本帅哥扛上了?
    欧阳晖再次下意识地摸兜,再一次想起物资紧缺的问题。
    怎麽办,没符呀!领带也用了!还有什麽可以丢?难道脱衣服?衣服丢完丢裤子?!操,这样下去到五楼岂不是要全裸了?!
    作为一个优雅帅气的老板,欧阳晖是决不允许这种荒谬的事情发生。
    还有什麽可以用呢……
    手摸在身上摸索,摸著摸著,从裤兜里掏出个真皮钱包,打开,里面一叠崭新的纸正散发货币特有的墨香。
    欧阳晖闭眼,深深吸了口气,肉痛地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4、凌霄
    凌霄诧异地盯著眼前的人。
    高高大大,身著黑色古装,长发及胸,青面獠牙,吐著长长的红舌头,头上戴著顶高的夸张的帽子,种种迹象表明,此人就是传说中的黑无常呀!
    他妹的,敢情这面镜子功效如龙珠?龙珠好说也得集齐七个才能召唤东西呀!这镜子真乃神物,打碎就出来一只黑无常!
    其实黑无常出现的时候碰巧凌霄打碎镜子而已,毕竟时辰未到,来早了,也不好动手,於是他找来张椅子,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看得见摸得著的鬼,总比无影无踪的鬼要强,凌霄一开始确实受到了惊吓,然後壮著胆多看几眼,越看越顺眼,见黑无常安安静静没有杀意,凌霄也就渐渐淡定了,他也找来张椅子坐下,俩人诡异地面对面。
    凌霄摸摸脸,这几天的事情编织成一条线,指明了一个方向,他还是想确认一下,於是问:“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黑无常瞥了他一眼,摇摇头,帽子随著摇头晃晃悠悠,就是掉不下来。
    “我还活著?”
    黑无常又摇头。
    凌霄灵光一闪:“我就快死了?”
    黑无常点头。
    他妈的,这不科学啊!小爷还没谈女朋友啊!活得好好的,怎麽就忽然接到地府的录取通知书呢?
    “我……我是怎麽死的?”凌霄摸摸身子,身体健康,无病无痛,没有伤疤,不像是发生意外,也不像是疾病……
    黑无常不答,冷冷坐成一尊石像。
    凌霄心里憋著太多的问题,出口成章,词句化成炸弹一个接一个地砸向地府官员,唾沫横飞,情绪激昂,好几次说得太急差点咬到舌头,黑无常淡定无比,偶尔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扳著脸就是不说话。
    凌霄说得口干舌燥,见黑无常屁都不放一个,心里直郁闷,自顾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润嗓子,反正就要死了,凌霄忽然开了窍看破了红尘,觉得也没什麽放不下了,那些建设祖国的任务就留给其他人去干吧!只是这些茶叶不喝完实在浪费,於是他又抓了几把放壶里,泡了杯特浓的高级香茶。
    茶香满满地飘荡在房间里,黑无常扳著脸,不为所动。
    凌霄也不理会这块黑色的大石头,打开电脑,看起了小电影。
    既然要死了,神马财产物质都是浮云!能带走的就只剩美好的回忆了!
    屏幕里的女人浪叫得啊啊响,各种暧昧响动回荡在小房间里,凌霄偷偷瞄了黑无常一眼,那块黑石头依旧一动不动。
    高高的帽子实在太抢眼,凌霄轻轻碰碰,帽子摇摇晃晃,黑无常厌恶地侧过头避开他。
    嘿,他动了!
    再碰碰,黑无常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别乱碰!”
    咦,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凌霄愣愣地望著黑无常,脑子里飞快地搜索各种人物。
    这时,门外传来一些响动,黑无常警觉地瞄了门一眼,站起身。
    凌霄沮丧著脸,终於要上路了?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小爷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下去报道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闹锺滴答滴答地吵,指针一格一格地跳,还有一分锺,黑无常朝凌霄伸出手。
    牵手吗?操!真跟得上时代啊!为什麽不来个女神接小爷呀!
    凌霄害羞地扭扭捏捏,就这几秒的犹豫,门锁u嚓一声轻响,接著宛如狂风过境,砰的一声,门户大开,欧阳晖一手捏著铁丝,一手捏著把钱,膝盖带血,如同天神般异常帅气地降临在俩人面前。
    5、欧阳晖
    欧阳晖听见u嚓一声,就知道锁解开了,帅气地大脚一踹……
    凌霄和一只高大的黑色鬼魂正在房间里愣愣盯著他。
    糟了!他的阳寿已尽,无常来勾魂了吗!
    欧阳晖正想大喝一声手下留人,就听凌霄幽幽开口了。
    “兄弟,你这钱在地府不通用啊,麻烦兑换成冥币,再给小爷烧几个美女,每个罩杯来一个……”
    欧阳晖又气又恼,把钱狠狠朝地上一摔:“罩个屁咧!你还没死呐!”
    一来一往,闹锺指针又偷偷跳了一格。
    “时间到了。”黑无常冷冷提醒,见凌霄不配合,一把拽过他就要走。
    “等等!”欧阳晖急了,上去就要抢人。
    黑无常翻手朝空气一推,一股强大的力量袭向欧阳晖,欧阳晖及时掐了个指决缓解冲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连连後退,及时扶住墙才没有摔下去。
    欧阳晖明白,黑无常已经手下留情,若是全力一击,自己没准就跟著一起上路了。
    凌霄扭扭捏捏地不想走,菜鸟神棍的话无疑唤醒了他对生活的美好希望,可黑无常的力道实在太大,就跟大人拽小娃娃似的,凌霄被一点一点拽离地面。
    “我这锺不准啊!那是美国时间!”凌霄勾著桌子借力,结果连同桌子一起被拉动。
    黑无常可不在乎是北京时间还是美国时间,反正到时辰就上路,处理完回去休息。
    一道符夹杂罡然正气破空袭来,黑无常抬手一抓,把一团燃烧的纸币捏碎在手中。
    咒符带来的冲击在黑无常掌心里烫出一道焦黑。
    大明金刚咒?!
    没等碎纸落地,有念咒的梵音响起,黑无常神色一凝,又躲开几道破空袭来的符咒,凌霄很配合地挣扎,趁著黑无常应付咒符时,往欧阳晖方向奔去。
    欧阳晖=救星!
    这鲜明的认知激发了凌霄的求生欲望,还没跑出一步,他又绝望了。
    手还牢牢地被黑无常牵著,他妈的,这哪是手啊,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手铐哇!
    凌霄越挫越勇,努力倾身朝向欧阳晖,这点距离足够了,欧阳晖看准时机,孤注一掷,把剩下的纸币全甩出去,迈开长腿几步跨向凌霄,伸手一拽,把凌霄硬生生地扯去床的方向……
    靠!你这是什麽意思啊?小电影现场直播?!凌霄还没来得及吐槽,身子渐渐拉长变形,诡异地流向床垫上。
    欧阳晖能看见,床上躺著凌霄的肉体,可凌霄在另一个平行空间,他看不见自己。
    黑无常扯著凌霄不放手,发力要把魂魄拽回来,没留神,被一张咒符打过来贴到手臂上,黑无常吃痛,抬眼见凌霄的魂魄已经返回大半,大势已去,便松手,捂著受伤手臂消失在空气中。
    空间无声破碎开,豪华礼盒渐渐消失,泡茶的杯子渐渐还原,房间里恢复原样。
    几天没有打扫,灰尘满布,茶杯里是一圈发霉的茶叶,没吃完的饼干边上有几只蚂蚁聚集,忘记收拾的方便面在桌子上散发出腐败的味道……
    欧阳晖疲惫地坐在床沿,大口大口喘气。
    对付黑无常,动用了飞天梵音咒搭配大明金刚符,最强的双咒也就烫伤了点皮毛,欧阳晖心里暗暗後怕,感叹还好来得及时,要不然他们上路了,在黄泉道上,就算带著桃木剑和真正的咒符追过去,他可真没信心cos程咬金半路杀出去逞英雄啊……
    凌霄难受地咳了几声,终於幽幽睁开眼。
    睡了几天几夜,凌霄面如土色,唇瓣干裂,欧阳晖贴心地洗干净杯子,给他倒了杯水。
    “茶呢?”凌霄哑著嗓子,对高富帅的服务表示严重不满。
    “你这没有茶。”
    “胡说!”凌霄一骨碌坐起,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又颜面大失地躺了回去。
    欧阳晖贴心地给他盖好被子:“喝了水,好好睡一下,明早再吃点粥。”
    才不要粥!小爷的高级茶叶呢?
    视线扫描了一圈,房间里昏暗著,金碧辉煌的礼盒确实不在。
    凌霄有气无力地瞪著欧阳晖。
    欧阳晖优雅地笑笑,捂著膝盖,一脸淡定地去找药……
    6、白月
    白月翻来覆去睡不著,他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案子是自己多事接下,最後却被李程担了过去。
    最讨厌加班的李程额外多了份任务,接魂魄不仅要带上黄泉路,还要指引去报到,报到後还要监督,然後是一系列程序等著办理……
    所以他们勾魂一般都把魂魄勾过来,集中好,统一带上路。
    三更半夜的,本来是休息时间,唉……
    白月又翻了个身,门响了,李程一脸疲惫地回来。
    “那麽快?”白月有点好奇。
    “没有。”李程把阎王令丢过去,“返魂了。”
    “哦……”拿起阎王令看看,那名字果然消失了。
    任务失败,可白月却替那人高兴,毕竟没有什麽比活著更好。
    看来命不该绝啊。
    不过嘛,还是该跟李程道声谢。
    白月抬头,却脱口而出:“你的脸怎麽那麽白?”
    李程冷笑一声:“我本来就是动脉破裂而死,失血过多人能不白吗?”
    “你的手怎麽了?”
    “没怎麽。”冷冷淡淡地躺进床里,侧身面朝墙。
    白月淡淡道:“你受伤了?”
    李程不理他,假装睡了。
    白月也不说话了,捞过被子也翻身面朝墙。
    这天夜里,一左一右的俩人都失眠了。
    第四章 疑团
    第四章 疑团
    1、凌霄
    凌霄睁开眼,欧阳晖正好从阳台进来,清晨的阳光中,宛如天神降世。
    昨夜这位高富帅的英勇表现无疑扭转了凌霄对他的偏见,成功由菜鸟神棍进阶成天神般的超级神棍。
    凌霄朝欧阳晖的膝盖上看去,印象里,这位大师想必是历尽磨难,浴血奋战过一番……凌霄越想越激动,热血沸腾,这回体验到黄河奔腾在心,对大师的敬仰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就差跪倒在地甘拜於门下了。
    阳光中,大师优雅地捞过椅子,翘著二郎腿,一脸高深莫测地望著凌霄。
    裤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凌霄撇撇嘴,心里酸溜溜的,好嘛,小爷借来的高级衣裤还没来得及享受,就物归原主了?
    欧阳晖清了清嗓子,凌霄就知道大师要发言了,恭恭敬敬就支著耳朵生怕听漏一句。
    “你这房子有问题。”
    是啊,问题多去了!要不然小爷也不用病怏怏地躺这了!
    “有很多,那种东西。”
    是啊,我懂,然後呢?
    然後,大师沈默了。
    因为欧阳晖不明白,这儿的环境太特别,就跟鬼门关似的,各种魂体混杂,掐指一算,这小子又没得罪谁,偶尔住进来而已,跟它们八竿子打不著关系,为什麽它们非得缠著他不放?
    厉鬼索命?感觉不太像呀……
    凌霄等了几分锺,见欧阳晖发呆,忍不住问道:“大师,怎麽破?”
    欧阳晖笑笑,坦白道:“不知道。”
    事出必有因,现在连个原因都摸不著,更别说怎麽去破了。
    凌霄这回傻眼了,本来还想著有大师坐镇妥妥的,结果这位大师居然说不知道?
    “没法子吗?”不甘心追问。
    大师坚定地摇头。
    凌霄一颗火热的心顿时冷却下来,再次看破红尘,长叹一声,唉算了算了,看来转运破邪不能指望了!大不了小爷搬家总行了吧!
    想起身,却乏力,欧阳晖过去扶起凌霄,凌霄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其实不小心摔了跤),不问候几句也说不过去,於是闷声闷气地关心:“上药没?”
    欧阳晖点头:“好多了。”虽然青紫一片,好歹保住没碎。
    “那这呢?”
    “啊?”没懂。
    凌霄示意他看手。
    手?
    视线往下,落到手背上,有一道歪歪扭扭的划痕。
    欧阳晖好奇地摸摸,不疼,也没见出血,皮肤也没破,就是无端端红了一道,不知是什麽时候弄的。
    “咦?”凌霄抬起手,“怎麽我也有?”
    手背一模一样的划痕,欧阳晖诧异了,凌霄见大师诧异的模样,心中寡凉寡凉,果然,大师的表情由诧异过渡成茫然,询问的眼神投向凌霄。
    操!看我干啥!小爷也不知道啊!
    房间里一阵沈默,凌霄偷偷瞄了眼闹锺,七点了,唉,身子不争气,怎麽越睡越虚弱呢……
    凌霄的小市民毛病又发作,心心念念地惋惜失去的工资,咦,下巴怎麽冒胡了渣?等等,我睡了多久啊?
    “你已经五天没上班了。”欧阳晖幽幽飘出一句。
    凌霄脑子里轰地炸了,一连串数字猛地占据内存。
    一个月三千块钱工资,上班二十天,一天一百五,请假五天的话就是……扣七百五……
    啊……七百五……七百五……
    “你搬来的时候,有没遇上什麽特别的事情?凌先生?凌……靠!问你呐!”一拳过去,当机的凌霄终於被打回了神……
    半小时後,说得口干舌燥的凌霄舒了口气,为漫长的演讲画上句号。
    原原本本地把这段时间的事情都说了个遍,从路边见到招租广告起,一直到把高级硬皮书带回公司加班抄了几个造型,然後就病了,请了假,本是想著休息一天,却无端端云里雾里地过了五天?难道这是抄袭的报应吗?凌霄满怀期望地望向大师,等著他指点江山,听众却一言不发地沈思,好一会,起身,摸摸兜,凌霄以为大师终於要作法了,严阵以待之际,就听欧阳晖说:“你的钱包呢?”
    “哦,在包里。”指指挂墙角的背包。
    难道钱包是作法必备之物吗?
    凌霄一脸好奇地盯著大师,只见大师翻翻背包,掏出钱包和一串钥匙,拿了就出门。
    “等等!”一把拽住他,“你这是干啥?!”
    “买早餐。”丢下一句话,欧阳晖帅气地挣脱,开门,关门。
    喂!不带这样玩的啊!留下个病号独守空房?!大师你就不怕小爷再出意外吗?!
    凌霄欲哭无泪,抬头瞄到墙上的一张符。
    这哪是符,这明明就是张百元大钞!
    回想起高富帅昨夜一掷千金的壮举,凌霄只能再次用滔滔的江水表达心中的敬仰。
    唯一幸存的大钞被轻手轻脚地摘下,上面用血涂得乱七八糟,鬼画符一般,恐怕用不出去了,唉,用不出去也是钱,虽然样子不好看,至少还能伤著黑无常呢!
    伤黑无常=伤鬼=神器无误!
    总之不能浪费,先收著做纪念好了!
    2、欧阳晖
    城中村的食物就是便宜,一路过去全是私人小摊档。
    炒粉炒面看似漂亮,但欧阳晖不敢买,路过,闻到小车上散发的油腻香气,就知道用的并非是好油。
    搞不好,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地沟油。
    逛了一圈,最後花了几块钱,买了一堆包子和两杯豆浆。
    上楼的时候,正好白月和李程下楼,欧阳晖侧身让路,李程冷冷瞄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大步往下走。
    总觉得气息有点熟,而且高高大大的身材也……
    “早。”白月朝他笑笑。
    欧阳晖被打断思路,及时回神,也笑笑:“早。”
    两个优雅的人笑起来就像春风拂面阳光灿烂乘以二,楼道里顿时花开遍地如沐圣光,李程黑著脸,懒得看。
    手臂有点疼,下意识地摸摸,白月见了,关心道:“还疼吗?”
    李程抬眼的时候,正好撞上欧阳晖的视线,白月莫名其妙地见李程加快步子拐下楼,无奈,只得快步追了上去。
    欧阳晖收回视线,环顾楼道。
    昨晚,可是费了不少咒符(百元大钞)去破鬼打墙,短短的一段路就有不少的魂体阻拦,欧阳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原因,使得这些没有意识的游魂居然能如此齐心协力?
    不过,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人鬼殊途,能不管就不管,它们的事还是别掺和的好。
    回到宿舍,开门的时候,凌霄正在打电话。
    “房东!我要退房!嗯嗯对!什麽?!你在外地办事?!……哦哦好,下周见!”挂了电话後,凌霄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容光焕发地又拿起手机要拨号,没按几下,手机嘟嘟地提示电量不足,很不给面子地罢工了。
    求救的眼神投向高富帅,高富帅掏出最新款的超薄手机递过去,贴心地问:“会用不?”
    凌霄白了他一眼,捞过手机,搬进来後担惊受怕,还见著了传说中的黑无常,这等事情别说一般人受不了,就算神经再粗也伤不起,反正这房子是不能住了,先搬出去再说,凌霄输号码的时候顿了顿,想了片刻,抬头:“小刘的电话是多少?”
    “我哪知道!”
    凌霄苦著脸,号码全都存在手机里,记又记不起,手机没电,就等於完全切断了联系……
    欧阳晖懂了:“要不,住我那吧?”
    这一天凌霄没上班,忙著收拾东西,吃了食物,力气恢复,凭借搬家的坚定信念,虚弱无比的凌霄咬牙硬撑下来,大包小包提在手里整装待发。
    剩下的床垫,本来就是附赠的,就留给下一个住客吧。
    凌霄忽然好奇,上一个住客,是不是也遇上了同样的事情才搬走?不过这些都无迹可寻,住客来来往往,离开後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海中,去另一个地方为生活奔波劳碌。
    欧阳晖不愿意奔波劳碌,於是他打了个电话,就带著凌霄出门了。
    凌霄最後回头看了眼,小单间空空荡荡,下周房东回来就办理退房手续,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就彻底与自己断了关系。
    走出小楼,凌霄心情无比愉悦。
    欧阳晖也松了口气,本来生活得风平浪静,不知哪里出了偏差,凌霄带著设计稿过来酒吧谈修改,这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奠定了“此人必死”的基础,凌霄面带死气,印堂发黑,身边跟了一堆不干净的东西,想必凌霄撞屏风也是游魂们干的好事,酒吧有法阵,它们进不来,相见也是缘,好心救一把,却没想到几乎如堕泥沼越陷越深。
    这小楼不简单,游魂的怪异行动让欧阳晖心中警铃大作。
    还好,只要般出去,一切都结束了。
    生活又回到正轨,只是多了个临时住客。
    反正他还会搬出去的,临时住几天,无所谓。
    凌霄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欧阳晖是公司的大客户,去大客户家白吃白住好像面子上过不去,当出了城中村弯弯曲曲的巷子,只感眼前圣光大作,有辆豪华跑车停在肮脏的路上出淤泥而不染地闪闪发亮。
    司机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欧阳晖大大咧咧地钻进去,司机贴心地帮凌霄收拾好大包小包,跑车出尘脱俗地滑翔出城中村。
    凌霄在跑车里,心里酸溜溜翻涌著三千块工资,这点钱刚够生活,买车全是浮云,然而这片浮云飘到了欧阳晖那,明明年龄就差不多,为啥差距就那麽大呢?
    酒吧二楼就是欧阳晖的卧室,厚厚地毯,厚厚窗帘,复古的红木家私,墙上挂著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的油画,豪华大吊灯……这他妈的哪是卧室!简直就是皇家宴会厅啊!
    切!不就是高富帅嘛!有什麽了不起!不住白不住!小爷这回就好好享受一下!
    把自己廉价的生活用品通通摆出来,占据一方领地後,凌霄摸摸肚子,有点饿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欧阳晖打点好店里的事,踱进来问:“在店里吃还是出去吃?”
    酒吧也有一些小食,小蛋糕一碟五个标价八十大洋一份,有意粉,一小盘一百二,有培根,有煎饼,有沙拉,有咖啡,标价全都上百……
    凌霄努力无视天价的酒水,一脸淡定地放下餐牌,脑子里uu地运算起来。
    酒吧里这些东西看起来贵,实际上也就值十来块钱,城中村里几块钱能买到一堆炒粉,培根嘛,几块钱一片的烤肉,沙拉嘛,几块钱一堆的菜叶……核对一下数字,觉得在这吃的话不值,还不如去外面涮一把,反正高富帅掏钱,这面子得给嘛!
    漫长的运算结束,敲下回车,凌霄果断提议:“出去吃吧。”
    位於市中心的商业区热闹非凡,自然少不了各种餐馆酒楼,晚上正是营业高峰,欧阳晖带著凌霄去到海鲜酒楼,这儿早已人满为患,不少食客就坐外面一排小椅子上等著,有人吃完离开,就有服务生过来喊牌号。
    牌号已经排到一百二十一,凌霄路过的时候,正好服务生过来喊:“八十九号请进。”
    这等下去,要轮多久才吃得上饭?
    只见高富帅掏出一张金卡递过去,领班瞄了眼,恭恭敬敬:“这边请。”
    小包间里,凌霄坐得笔直,心中早已跪地唱起了征服。
    一张小小的贵宾卡,不用排队,也不用预约,随时享受小包间的待遇,就跟自家吃饭似的。
    欧阳晖很大方地随便凌霄点,凌霄也不客气,全瞄准标价最高的进攻,反正以前吃不上,以後也吃不上的,趁现在有机会,好好过把瘾。
    望著满桌的龙虾鱼翅鲜贝,凌霄心满意足地两眼一闭,洒家这辈子值了……
    酒足饭饱,凌霄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脚步也轻盈起来,轻盈的後果就是进酒吧的时候再次一头撞向了镜子屏风。
    砰的一声巨响,镜子上出现了一道裂缝,酒吧里的客人伸长脖子朝这边望,欧阳晖忍著笑,正打算关心几句,抬头就见镜子中有东西一晃而过。
    糟了!
    凌霄撞得七荤八素,捂著额头没看见,欧阳晖一把拽过凌霄绕过镜子往楼上赶,还不忘吩咐服务生:“马上通知人把镜子换一面。”
    楼梯拐角放著盆万年青,欧阳晖快步过去,把万年青搬到楼梯口,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是把花搬来搬去,就是把墙上挂饰换来换去,折腾好,大汗淋漓地关上房间门,松了口气。
    “饭後运动?”凌霄表示不解。
    欧阳晖笑笑,不多解释。
    本来就是玄学上的阵法问题,镜面开裂,说明阵眼破了,破了无所谓,再换新的就是了,可偏偏有东西一直跟著,看来不怀好意,才不得不临时改变布阵防御一下。
    无知者无畏,忙乎一天也乏了,凌霄很淡定地去洗澡,洗完澡自顾往大床上一扑就睡了过去。
    房间里就一张床,欧阳晖拉过凳子坐下休息,他在楼上,没有看到,楼梯口,服务生端盘子出来的时候差点拌了一下。
    “咦,怎麽有盆万年青?”服务生觉得这东西放路上太危险,好心地移开放去了角落里……
    3、李程
    李程最近心情不好。
    手被伤著,虽然不算严重,却闷闷胀胀地痛,完全恢复还需要点时间。
    翻版咒符居然能伤了自己,李程暗暗惊讶,没想到那小子的法力竟达如此境界。
    到底是谁的弟子呢?
    李程闷闷坐著想心事,一碗红彤彤的红枣羹递到眼前。
    白月示意:“尝尝。”
    李程冷笑一声:“原来你买高压锅就是为了煮这个?”
    这几天见李程的脸越发惨白,白月特地去了趟超市,买好东西,又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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