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劳的店小二很快就将饭菜端上了桌,花若闲没什麽胃口,但为了不让其他人担心,也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还是吃了一碗。小孩儿是饿坏了,也吃了不少。
“在这里休息一碗再上路吧。”季云说,“令夫人脸色不是很好。”
“我娘子没见过死人的场面。”洛非言叹道,“这次实在是委屈她了。”
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小孩一会软就睡著了,花若闲却反而没了睡意,也许是白天睡了那麽久的缘故。洛非言就在身边,花若闲紧紧拉著他的手。
“可是怕了?”洛非言笑道。
花若闲点头。
“若要在江湖混,你还得多练练胆量。”
“我会努力的。”花若闲声音细细的。
和季云相处这几天,花若闲感到他也是一个好人。嫉恶如仇,助人为乐,气质不凡而且武功高强,样貌也好,一定是个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人。他们相处地很愉快,季云一直没看出他们是易过容的,直到洛非言透露,才惊讶道:“小兄弟易容的功夫实在了得。”
“看似不错,其实还是不行。”洛非言道,“那些红衣女子一眼就看穿了,著实厉害。”
“那些邪恶女子武功不错,又会使毒,著实难对付,你和令夫人可千万要好好隐藏自己。”
“这是自然。”洛非言点头道。
他本没将这段话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季云出去添购赶路的必需品回来後,竟带回了一张人皮面具。
“我在路上巧遇一位老友,他听我的讲叙,便送了我一张这个。”他笑道,“可惜他本次出门在外,身上就带了一个,否则可以为你再求一个。”
“这……好精妙的人皮面具,这东西太贵重,我可不能收。”洛非言道。他知能做出如此栩栩如生的面具的当今世上只有一人,那人孤僻自傲,一般人想见他一面都难。
“又不是送给你的。”季云道,将人皮面具递到花若闲面前,“这是送给弟妹的,弟妹没有武功,戴上这东西,任谁也认不出来。”
“这……”
“你莫要推辞,你自己有些武功,能自保,弟妹可不行,何况她还带著孩子。”季云正经道。
“……好吧,大恩大德,只望今後能有一日回报。”洛非言叹道。
季云转头面对花若闲,笑道:“弟妹,去洗洗脸,戴上这个。”
花若闲看著他,脸色苍白,显然很是抗拒。“我……我不要戴人皮。”他朝洛非言求助。
那张东西看著就好恐怖好恶心,为什麽会有人要将别人脸上的皮弄下来做面具啊,即使要追求更逼真的易容,也用不著用这麽残忍的法子啊。
季云愣了愣,紧接著一阵大笑,“弟妹,这不是人皮,是用特殊的材料做的。”他哈哈笑道,“只是因为做得像真的,所以才叫人皮面具,其实不是真人皮,若真是那样,我季某岂会交这种朋友。”
“是、是吗……”花若闲不禁脸红,看那东西也没觉得多恐怖了,“我去洗脸。”她讲小孩交给洛非言,逃也似的跑了。
不愧是千面人所制的易容面具,贴到脸色,感觉好像没贴过东西一样,皮肤很自在,也看出脸色有贴著东西的痕迹。季云说,这面具不用特殊的药水洗是取不下来的,也不用担心被人扯下来。
这麽一会儿,花若闲又换了一张脸,他对著铜镜左看右看,总觉得换的这张脸比之前那张漂亮了好多。
和季云平安到了华山脚下,当天,季云由於一些事,不得不离开他们去一个地方。为此,他很犹豫,整体都在唉声叹气。
“季云兄,你尽管去就是了,如今已经到了这儿,周围尽是来参加论剑的高手,我和娘子安全得很。”洛非言劝道,“你在这耽误了那边的事,岂不是让我折寿吗。”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季云兄,你这是不相信我保护不了我妻儿了?”洛非言有些生气。
“没有没有,只是……”季云踌躇了好久,才下定决心道,“好,那我先行离去,小兄弟,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千万要安全到达纯阳宫,否则……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你尽管去就是了。”洛非言重复道,“婆婆妈妈,可不是千秋指的性格。”
季云向他抱拳作辑,转身便上马离去,在客栈门口站了会儿,洛非言转身回到屋内。
“季云有事走了。”他道,“以後,我们自己可得更加小心。”
“嗯。”花若闲点头,掰开一小块馒头,喂给孩子吃。
“现在已是华山山脚,在这休息一夜,明早启程上山,快的话,中午便可到达纯阳宫,届时,我们便可不必这麽提心吊胆了。”洛非言道,“这个地方有不少和我们差不多打算的,明早也许能和他们一起走,安全得多。”
“嗯嗯。”花若闲连点头,“到了纯阳宫,是不是到处都是武林高手啊?”
“那是自然,绝顶高手也会有,我们要去找的神剑山庄庄主就是。”洛非言笑道,“到时候,你可别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像个土包子,被人笑话。”
“要笑话,也多是笑话你,有个没见过世面的媳妇儿。”花若闲哼了声,道。
洛非言心中一动,促狭笑道:“嘿嘿,乖媳妇,谁若笑话你,我一定替你挡著。”
眼看,他就能让飘渺宫再也不能以正派或者中立立足於江湖,多麽简单,其实经过那位杜安和季云在江湖的影响,飘渺宫已经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又邪恶的面纱,当到了纯阳宫,他身上无双剑的遗物能干脆利落地揭开飘渺宫那一层不干脆的面纱,揭露它罪恶的本质。
养育他二十多年的大宫主,想比武论剑得来一个武林盟主头衔耍耍的如意算盘被他彻底打破了。洛非言原本的计划是上在行路途中的客栈等地放出对飘渺宫不利的风声,然而无双剑的死帮了他的大忙,省了他不知多少麻烦。
希望到时候江湖上各个所谓的名门大派,能合力一举将飘渺宫给剿灭了,留在世上一日,他就不安心一日。
“在想什麽心事?一脸严肃。”花若闲轻声问。
已经大晚上了,军儿睡著了,他的“相公”靠在床头,一副在沈思的模样。
洛非言笑了下,说:“我在想我的小娘子这麽美,却只能看不能吃,当相公的我真是太痛苦了。”
“是行房事吗?”
“哎?”花若闲这一句把洛非言给吓到了,这小家夥,不是不知道夫妻之间的事吗?
“我们是假夫妻,也可以做那种事吗?”花若闲说著,表情变得神秘兮兮,“不如你教教我怎麽做,以後娶了媳妇,我就知道该怎麽做了。”
“你娶媳妇?”洛非言挑起眉,这家夥不知道什麽叫“房事”,“恐怕你的白大哥不会答应。”他自己也不会答应。
“为什麽?”
洛非言顿了一下,悠悠道:“记住了,你的身体被谁看光光,就要那个人负责任。”而这些日子,花若闲老是被他看光光,嗯,所以他……
“你忽悠人,我又不是女的,就是脱光和别人一起洗澡,我也不需要那个人负什麽责任。”花若闲一脸我不是好骗的的表情。
洛非言正经道:“你比以前精明了些,我很欣慰。”惹得花若闲翻了个白眼。
他哼了声,想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好睡觉,戏弄他的洛非言却避开睡著的娃儿,压到了他身上。
“好媳妇。”他看到对方的笑,并在第一时间觉得那笑容怪怪的,很邪恶,“我来教你行夫妻之事。”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麽,这一句之後,似乎又说了下一句,但隐隐约约的,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这事儿,在两个男人之间也可做……”
二十二
花若闲有些紧张。
本以为洛非言会做什麽让自己大开眼界的事,没想到对方却脱掉了他的衣服,然後开始抚摸他的小鸡鸡。
唔,这样真的很舒服啦,可是现在他是在学习很正经的事耶。
“傻瓜,这就是房事。”洛非言轻笑道。
这句话像一道天雷,劈中了没有准备的花若闲。真的这样的话,那、那难怪白大哥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能沈迷於这种事,他还让白大哥摸他的……震惊之间,他听到身上那个人又说了一句。
“不过,那些其实不算真正的房事,今天我就教你真正的,让你一跃成为一个成熟的男人。”
花若闲下意识有些害怕、抗拒,然而他想阻挡的手被抓住,下体一阵阵快感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娘子,你可喜欢我?”洛非言手上动作著,一边低喃,“我与师兄自小便在飘渺宫,与世隔绝,他与我,都不知情爱滋味,不知这情爱究竟如何销魂噬骨,让那麽多人欲罢不能。”他不知道自己对花若闲的感情是不是那种感情,长这麽大,他的生命中能让自己上心的只有飘渺宫的大宫主、白孤月,再就是眼前这个小家夥。
行走江湖总能碰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人,比如刚走不久的季云,比如那害命客栈的杜安,也比如飘渺宫那麽多心狠手辣的女子,可这些人却怎麽也在脑海中留不下多麽深刻的痕迹,他的脑袋似乎自动将这些人排入“人生过客”的队列,他能和他们熟络地交谈,但在没有必要的时候──季云一路的护送,这就叫必要──他的心里下意识感到兴趣缺缺。
花若闲却是有点特殊的……可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份的缘故。那些江湖中的友人都只知他的伪装,没有机会看到隐藏的部分,他居住在飘渺宫二十多年的秘密一公开,还不知这些所谓友人会怎样对待自己,会不会打著正义的旗子,铲除他这个飘渺宫余孽?
他可一点儿也不想冒那个险,让不相干的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花若闲很单纯,这他能肯定,和他相处这些日子,这个小家夥给他的最大的印象就是无知单纯,这不是坏印象,如果他想要个伴,陪伴自己今後的余生,这样性格的人是最好的选择。
他会喜欢花若闲只是因为下意识为自己做的好的打算吗?
不知道,他不排斥和花若闲共度一生的想法,想到对方对白孤月的崇拜,他会吃醋、会不高兴,这些是否代表这里面有爱恋呢?
不知道,飘渺宫的女人对爱情的敏感堪称疯狂,有感情的人在那里不能活,没有人教导过他这样的情绪代表了什麽。
管他的,他的生命中,挑来挑去也就眼前这个小家夥最适合自己。虽知道白孤月对他也有差不多的感情,但是……师兄啊师兄,你我在飘渺宫受尽苦难,然而除了飘渺宫,便再也没有其他安身之处,不知止境的漂泊之路,孤身一人的滋味可不好。师兄你将这麽一个人放任在外,被人抢了去,可怪不得谁。
他要一个合适的人,陪自己走天涯。
“喜欢。”花若闲自然而然道,这是事实。
“今夜之後。”洛非言认真道,“你我就以真正的夫妻相称,以後若有机会,我再补一个绝不丢你颜面的大宴席,若闲,你可愿意?”
花若闲怔了很久,才醒悟过来身上的人是在跟自己告白,不……这比告白更严重,这是求婚呀!他一刹那间脸蛋变得红通通,和那个人对视著,嘴唇动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可是,我是男的呀,你也是男的……”
“你要为这个原因拒绝我吗?”洛非言问,“我并不介意今生有没有子嗣。”
“啊……我、我心跳太快了……”他捂著自己的胸口,不知所措。
“不碍事的。”洛非言上身前倾,在他嘴唇上轻轻亲了一口,“若闲,你扪心自问,可讨厌与我长久共处,可抗拒与我行如此乐事。”他握著他胯间之物的手一用力,花若闲忍不住嘤咛一声。
“不讨厌,不抗拒。”他红著脸,说,“我哥没教我这时候该怎麽做……”
“享受就好了。”洛非言的声音像有魔力,花若闲脸的脸又是一红,仿佛要熟透的红苹果。
他的另一只手在身下人的身上游移,揉捏敏感的小乳头,挤压胸部,指尖滑过腹侧,微痒的感觉让花若闲禁不住轻笑出声。洛非言认真地看著他的反应,眼神深邃,另一个人有股再盯著他的眼睛看下去,自己会坠入无边黑暗的黑色深潭之中,再无法见天日,然而,却怎麽也移不开目光。
“我竟然有一天会和人结连理,对象还是这麽英俊的人。”他沈醉了一般低喃,“哥哥一定会很高兴。”
身上的人笑了笑,他也跟著衷心地笑了。
……他的身体,好热……
花若闲扭了扭身子,有些怪不舒服,往常洛非言替他弄这麽久,自己的小弟弟早就射出来了,可今天现在还挺挺的,怪怪的。洛非言将他的困惑尽收眼底,轻笑了声,道:“没事,这很正常。”
他松开手,拉开花若闲的大腿,让对方双腿张开得很大,一手伸到臀缝上。他轻轻抚摸,手上不知何时沾上了凉凉的液体,那些液体弄到了花若闲的屁股上,花若闲不自在地动了动,立即赶到一根手指钻进自己後面那里……太突然了,他瞬间绷紧了身体。
“乖,放松。”洛非言轻声哄道。
“这是在干什麽呀……”他好不舒服。
二十三
“扩张,你的里面好紧,不扩张一番的话,一会会很难受。”洛非言道,那根手指找著空子又往里钻深了一些。
花若闲不知道该怎麽做,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体内的手指让他感到有些疼,还有些害怕。渐渐的,可能是适应了,疼痛没有了,但他刚感觉好一点,洛非言就又将一根手指伸了进来。
体内的手指似乎让自己也有丝莫名其妙的快感,他的手抓住身下的被褥,又放开,过一会又情不自禁地抓住,反反复复。喉咙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声音,他想自控,但控制不住。
“二师父……”
“若闲,叫我的名字。”
耳边温柔的声音让花若闲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非言……”他喃喃道,像在自言自语、在细细回味这个名字。体内的手指都抽了出去,他感到身体由此变得空虚,他大张著眼,无助地看著身上的人。
“我在这。”洛非言柔声道。
他两手抓著花若闲的臀部,自己下体的性器早已一柱擎天,迫不及待想要进入温柔乡。将性器对准身下人的小穴,他一鼓作气冲了进去,顿时感到舒坦多了,下体叫嚣著要解放的劲头也稍微消下去了一些。
“非言,呜呜呜……”花若闲感到很疼,紧紧抓著身上人的手臂,身体在轻微地颤抖。
“从今以後,你便真正属於我了。”他在他耳边说,惹得另一个人莫名地心跳加速。
洛非言停了一会,等待花若闲适应自己,实在忍不住了的时候便开始缓慢的律动,再由慢到略快。他紧紧抱著花若闲,对方也紧紧抱著他,他的冲刺越来越快、越来越沈重,对方细微的哭腔变成了情不自禁的呻吟,他每冲入一下,那呻吟便仿佛附和一般响起,还带著主人急促的喘息。
“慢点……啊啊……太快了……”
“跟著我一起。”洛非言道。
他的动作越来越有力,当一次狠狠的捅入,花若闲尖叫出来,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洛非言明白自己找到了他最敏感的地方。他开始朝那个点发起猛攻,花若闲紧紧抓著他的臂膀,像溺水的人紧紧抓著仅有的一块救命浮木,无力被动地承受令人疯狂的快感冲击。
“非言,不要……停一下……啊……肚子要破掉了……”深深的恐惧感升起,花若闲无措地求饶,然而在他体内逞凶的巨物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只有继续被令人害怕的庞大快感冲击著,无奈地承受。
硕大的东西在他的身体里,一下又一下有力地冲入身体的深处,自己身体的最深处被人轻易探索碰触的感觉令人有股奇怪的带著些微羞耻的刺激感,他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做,让能让自己不因为体内的东西而疯狂,理智有股快要被湮没的恐惧感。
体内的家夥终於泻出来了,身体在一瞬间被滚烫的液体填满,花若闲脑子一阵空白,自己在同一时间达到快感的顶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复,看著还在他上方没下来的洛非言,他略有些脸红。“你、你快出来啊。”他羞道,对方那家夥还在他体内,虽然软了下来,但仍然让他感觉不自在。
“再来一次。”洛非言亲了亲他的嘴唇。
“哎?”他承认刚才那事虽然令人害怕,却更令人忍不住沈醉,其实是很愉快的事,可是……却十分消耗精力与体力,他现在已感到很累了……那东西……居然……又……硬……了……
花若闲来不及说拒绝的话,他的“新婚丈夫”就带著他又一次踏上巫山云雨,他除了呻吟与喘息,什麽也不会干了,快感再一次湮没理智。
“醒了?”洛非言早已起床,坐在床边,看到花若闲动了动,便问。
“嗯……”花若闲应了声,声音沙哑地吓了自己一跳。昨晚叫得太过了,他的喉咙受不住。
“喝点水会好些。”洛非言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端过来,看著花若闲喝,对方也目不转睛看著他,他不禁笑道:“怎麽一直盯著我看,可是我脸上有什麽东西?”
花若闲摇摇头,道:“哥哥说,一个人有很多种模样。”他的声音依旧嘶哑,但说话时喉咙干痛的感觉好多了,“工作时和休闲时是不同的样子,一个人面前和另一个人面前是不同的样子,最不同的是婚前和婚後的样子。”
“那你感觉我的样子现在变得如何?”
花若闲仔细看了会儿,摇头道:“我看不出来,肯定是我太没有眼力。”他看得眼睛都累了,只觉得洛非言除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更温柔之外,其实没什麽更深的变化。
洛非言笑了笑,说道:“可有力气下床?我吩咐了小二弄些易进食的稀饭来,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花若闲掀开被子,发现自己不是赤裸裸的而是裹著一件内衣,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他松了一口气。现在他浑身酸软,双腿间羞耻的地方隐隐作痛,穿衣服在现在来看实在是件折腾人的活。脚刚沾地,双腿就感到一阵发软,他差点倒下去,多亏洛非言扶住。
“你太虚弱,先在床上休息一天,明日我们再上华山,不著急的。”他劝道,让花若闲躺回床上,这时有人敲门,是店小二端早点来了。
洛非言端著碗,细心又缓慢地喂花若闲吃了稀饭,接著自己用了早餐,便将碗筷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花若闲已经闭上眼睛,看来是体力不支,又睡著了。
到下午的时候,花若闲便看起来好多了,晚上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来走去,看来今晚某人不兽性大发的话,明早他准能起床、有体力上山。
幸运的是洛非言看起来有点节制,哄了宝宝睡觉後,就自个躺了下来,叫他也赶紧休息。花若闲眨眨眼,想枕在他手臂上,可惜中间睡著个小娃娃,只好打消这念头。
半夜的时候,花若闲忽然惊醒,他心跳很快,可能是刚才做了个噩梦,但梦中有些什麽情景他一醒来就都给忘光了。窗外皎洁明月的月光照射进房内,他看到洛非言皱著眉,睁著眼睛,没有睡觉。
“怎麽了,睡不著吗?”他轻声问。
洛非言摇摇头,表情竟有些严肃,花若闲不禁也跟著紧张了起来,静静看著对方,不敢出声打扰。
“我们有危险了。”洛非言的声音极低极低,他几乎听不清楚,但还是听清楚了,“快把军儿抱起来。”
“怎麽了?”花若闲紧紧抱住还在熟睡的娃儿。
“来了不少人。”洛非言看了他一眼,眼里竟有著狠历的味道,“大宫主还真是看得起我,竟派十二卫对付我一个,只怕这次,凶多吉少。”
花若闲不知道什麽十二卫,但从身边人的话中听得出必然是很厉害的角色,他有些不知所措,竭力平稳自己的呼吸,希望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不要丢脸,不要做错事、出岔子。
他此时有股他正被黑暗中自己所看不见的目光虎视眈眈地窥视著的强烈不安感。
“若闲,一会儿若打起来,你尽量不要出声,若是见著没人理你,便找个机会偷偷地离开,千万护著军儿,别让他吵闹,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洛非言小声谨慎地吩咐道,“届时,你尽管跑。”
“那你呢?”
“我自有办法脱身,十二卫的武功招数,我自小便有所体会,知晓她们的套路,逃脱不是问题,但再多加一个人,就难办了。”洛非言道,“所以,我拖住她们,你赶紧找空子溜走,离开客栈後不要停,一直到西城门,如今日夜有武林人士赶来此地,为保安全,城门到夜间便关闭,并有士兵把守,你到那儿等著,待摆脱掉她们我便来找你。”
“嗯。”花若闲将他的话一字不漏记在心里。
“若有人问,你便说自己初来此地,和相公走散了,之前约定若有意外便来城门等候,另一个人自会找上来,若有登徒子或宵小搭讪,你莫要搭理,士兵把守之下,那些人不敢放肆。”
“嗯,我都记住了。”花若闲说。
“一定要小心。”洛非言郑重道,花若闲亦紧张地点头。
二十四
仿佛诀别一般,洛非言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让他到房间的角落去,自个忽然从大开的窗户跃了出去。那些人似乎就埋伏在外头,霎时间刀剑相击的声音四起,花若闲想朝窗户方向望两眼,却又不敢,只得在房里干著急。
“你们这些飘渺宫的妖孽,竟如此凶恶,追杀我到此地!”他听到洛非言大喝的声音,还有客栈里其他客人来回走动的声音,似乎客栈外头的动静已经将客人们给惊动了起来,现如今此地多是江湖人士,对这打打杀杀的响动最是敏感,兴许,会有像杜安、千秋指那样的武林豪杰,乐意助洛非言一把,赶走追杀者。
也许我该走了,花若闲心想。客栈外一片喧闹,方才听到有人怒喝“这里可是纯阳宫脚下,容不得你们这些邪教放肆”,便知是有人协助,这让他稍微放心了些。花若闲四处瞅了瞅,推开门,却被外头的人吓了一跳。
一个蒙面的红衣女子就站在门外,她眼神冰冷,直直看著花若闲,仿佛早就在那儿等著他了。
花若闲只看到眼前一花,便身子一软,倒了下去,黑暗迅速侵袭了思想。
……有股奇异的香味,挥之不去。香味围绕著自己,一点也不让人感到愉悦,反而令人有股被束缚的不自在感,那些带著香味的烟雾缠绕著他,仿佛章鱼的触手,又仿佛无数人伸出的手,缠得越来越紧,并在往一个方向拖,像要把他拖进看不见的深渊。……好可怕,他动弹不得,甚至叫不出声,深深的恐惧感笼罩著,他走不出那香味的束缚。
当香味将他拖下深渊,他直直往下坠的时候,忽然睁开眼大口大口喘息,赶紧看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卧室内,方才那恐怖的感觉只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花若闲四处打量,发现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房的一侧有一面铜镜和似是女子梳理的地方,床很宽大,洁白的纱帐撩开著,手下的被褥柔滑顺手,这必然是一个大富人家女子的房间,他怎麽会到了这儿来?
他记得……被飘渺宫的一个人给敲晕了,然後……
“你醒了?”门被推开,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进来,花若闲顿时紧张了起来,没想到对方态度却还算温和,对他道,“去洗澡换身衣裳吧,宫主要见你。”
宫主……?难道他现在在飘渺宫?
“等等……我这是在哪?”花若闲迷茫问道,“我的孩子呢……军儿他去哪了?”自他醒来,就没发现军儿。
“那个娃娃在宫主那,这儿是人间仙境飘渺宫,你莫要害怕,有什麽问题,先洗个澡,等会儿宫主自然会告诉你。”女子说著,拉著花若闲的手,走了出去。
花若闲被拉著来到一个温泉边上,这个温泉似乎是自然形成,就在他还没走出来的这一大栋建筑的一个好大的院子内,这儿的天有些冷,温泉的热气腾腾冒著,竟让这儿真有股人间仙境的气氛。
花若闲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说服那个女子先离去,不用替他清洗身子。直到见不到那女子的身影,他才舒了好大一口气,若是她帮著自己洗,那他其实不是女人的秘密岂不曝光了,虽说不知道继续伪装著还有什麽用……但既然那女子如此认为,他若现出男儿身,不知道会有什麽下场。
洛非言曾说过,飘渺宫除了他和白大哥,其他全是女人,擅闯的男人会有很多下场,死、被女人们玩弄,或者永远成为飘渺宫的奴隶。
这种时刻,他应该尽可能地隐藏自己是男人的事实,找机会逃离这里。温泉上有雾,还有露出水面的石块、假山,他在石块後快速将自己清洗干净。
当拿起要换的衣服时,他才发现这衣服是多麽暴露,简直只是几块拼在一起的破布,堪堪遮住了胸部、胯间,和背部一点点。拉著那衣服,花若闲在一旁叹气,直到有人出声催促,他方才一惊,赶紧将那衣服穿上。扮女人之前洛非言曾家绞尽脑汁替他做了个假的“胸部”,用两块布塞满棉花,塞得满满的,再用一根细绳穿著,绑在胸膛上,这样就不会掉了,但久了,人会感到难受。
他又扯了一块布,缠在自己脖子上,挡住喉结。和非言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会在脖子上缠一块丝巾,而人到了这里後,脖子上的丝巾没有被取下来,如果好运的话,也许他能继续这样掩饰下去。
但大宫主会对他脖子上的布视而不见吗?那不可能,想到此,他就很绝望。
花若闲踌躇了很久,才喊了声“我洗好了”。
方才那女子走过来,见著他,娇笑一声,道:“你穿著这身,可真漂亮呢,宫主一定会很喜欢。”
也多亏他瘦弱,没做过什麽粗活儿,露出地方细瘦柔滑,不至於让人怀疑。
为什麽那个宫主会喜欢女人穿这样的衣服……难道飘渺宫的宫主其实是个变态色狼吗……
花若闲苦著脸,跟著走过七拐八弯的走廊、水廊,才到一个房门前,那女子敲了三下门,看看他,笑了声,道:“莫要紧张,宫主又不会吃了你。”便催促他进去。叹了声,花若闲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门外的女子为他将门给关了上,室内很暗,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眼睛眨巴眨巴,看到正前方,有一张足足能容下四个大男人躺一起的床,床上有个舒服斜躺在几个枕头上的女人,在她旁边,军儿躺著没有做声,应该是在睡著。
“你来了。”女子用慵懒的声音说道,“过来,让我仔细看看。”她朝他招了招手,伸出的手柔若无骨。
花若闲一脸视死如归,走过去,女人不禁笑出了声。
“你在怕什麽呢。”她轻柔地笑著,“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能把你怎麽样呢。”
那张脸确实一脸无害地对著他,她那麽祥和,花若闲的脚步仍不太肯定。白孤月和洛非言都如此憎恨甚至惧怕飘渺宫与大宫主,那些在外头见到的红衣女子也如他想象中的一般心狠手辣、蛮不讲理,可当进入这里,却仿佛一切都变了,好像飘渺宫一下子变成了好的一方?不,这一定是假象,非言说过,飘渺宫憎恨世间所有男子,那麽,可以推断,飘渺宫的人对女人其实是比较友好的?
“那是我的孩子。”花若闲鼓起勇气道,“可以把他还给我吗?”
“当然可以,瞧他,多麽可爱啊,但你得自己过来抱著他呀。”
对面的女人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