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而立注目黑蝶，李敬惊奇不已。
    此刻的黑蝶，可以说完美融入在午夜里的街道上。
    他有明确感受。
    若非自己是奔着黑蝶来的，自己会完全忽视她的存在，将她视作为一名不值得留意的路人。
    这，怎么做到的？
    某种法术？
    亦或是阴诡门的宗门传承？
    暗暗好奇着，李敬略有些恶趣味着在黑蝶身边悄然落地，随后才解除无声魅影对她的干扰。
    静立在路灯下的黑蝶当时就是身子一僵，皱眉扭头。
    入目见是某人出现在了身边，她眼底闪过一丝惊疑，但脸上始终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李敬见她绷着一张小脸，轻轻咳嗽一声。
    “妖物联合会的人在哪？”
    “那。”
    黑蝶抬手，指了下街对面一间破旧的酒吧。
    “里面有门内的暗子盯着，我们在外面守着即可。太多人进去容易出茬子是一，其次是因为你要过来我刚从里面出来，再进去可能会引起那些个妖物的注意。我们暂时在等着好了，如有异动暗子会与我联络。”
    李敬过来，自然有想见上一见被黑蝶及阴诡门暗子锁定的对象。
    他一人进去，其实也没什么。
    有无声魅影作用，没人能注意到他。
    除非，这间破小的酒吧里能蹦出一个七境来。
    不过既然黑蝶那么说了，他也得尊重人家的意见。
    不同于童颜，黑蝶各方面表现得都很专业，让人相当地放心。
    进去看上一眼，也没太大意义。
    充其量就是瞧瞧被黑蝶他们锁定为对象的妖物脑袋上血条有多长。
    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李敬询问。
    “被你们发现的妖物联合会所属具体有几个人？”
    “三个。”
    黑蝶一板一眼着做出回应，讲述道。
    “一个女妖两個男妖，女妖是六境，另外一双男妖是五境。在锁定三人之前我们有过查证，最近为期一个月里，三人曾多次出入黑街。最开始时，他们尝试与一个名为夜魅帮妖物团体接触，双方发生了不小的摩擦。后续，他们又跟黑街上另外几个小型势力有过接触，唯独没有与罗刹众接触。”
    从黑蝶口中听得“夜魅帮”三字，李敬微微愣神。
    妖物联合会的人有频繁出入黑街，意料之中。
    要不频繁出入黑街，他们怎么可能有能耐谋划嫁祸罗刹众与宗门子弟？
    不过他们与叶琉璃的夜魅帮有过接触，这讲真叫李敬很是诧异。
    妖物联合会的性质，决定了他们无法与成团体亦或是心智成熟的妖物接触。
    毕竟严格意义上，妖物联合会根本是个大忽悠。
    但凡心智成熟有些经历的妖都能看出这个组织只是说得好听，其实类似是传销性质。
    长久以来，妖物联合会为保持自身隐秘性与不会受到太多的妖排斥，也确实是极力避免着与高阶妖物以及妖物团体产生交集。
    李敬遇到过的大多数高阶妖物都只是听说过妖物联合会可却基本没有真正接触过，便足以说明很多。
    任婕那是因为其天赋有着极高的价值，妖物联合会想尽力拉拢双方才有交集。
    其结果。
    也是任婕很早便察觉妖物联合会不靠谱，避免了接触。
    妖物联合会主动跟以叶琉璃为首的夜魅帮接触，这是看上了他们的力量吗？
    其中原因，恐怕多少是有一点的。
    别看叶琉璃很容易就被李敬“骗”了出来，随后又很是干脆地选择了服软。
    相比在暗巷经营着当铺的任婕，掌控着夜魅帮的叶琉璃个人实力没差，手中的力量更是完爆了前者。
    她手底下，是一整个帮派。
    这还不算。
    夜魅帮本身属于是在黑街上排得上号的势力，且与罗刹众一样，他们暗中有在国都发展自己产业与势力。
    真要比，任婕真跟叶琉璃没什么可比性。
    妖物联合会哪怕是要改变整个组织处世的策略也不会那么没有自知之明，跟叶琉璃这样既有实力又有人脉的妖物发生交集，尝试拉拢。
    倒不是叶琉璃为人可能会有多清高，而人在黑街混得有声有色，压根瞧不上遭到打压只敢躲在暗处搞小动作的妖物联合会。
    所以。
    妖物联合会是出于什么目的与叶琉璃接触？
    李敬稍作推敲，很快有了结论。
    他们与叶琉璃接触，目的应该是跟与罗刹众接触的宗门子弟一样，想将夜魅帮当做一块踏板堂而皇之地介入王卢两家资产及产业的争夺。
    只不过他们打错了算盘，遭到了叶琉璃的拒绝。
    这倒是没啥好说的。
    叶琉璃是个脑子清楚的主。
    带着一群妖物成立了夜魅帮的她，要没点远见也很难混到如今这地步。
    明知妖物联合会遭到龙宇针对，她要是还跟对方接触，搞不好会把自己跟整个夜魅帮一起搭进去。
    让李敬比较在意的是。
    是什么让妖物联合会把算盘打到叶琉璃头上？
    大概率会遭冷眼，妖物联合会的人不会没意识。
    可他们依然找了上去。
    是有某些底气？
    还是……？
    其中关键，恐怕就是黑蝶口中提到双方发生摩擦的根源。
    像叶琉璃这样的道上人，其实挺规矩的。
    谈不拢，不谈就是。
    阳关道、独木桥，大家各走各。
    毕竟像妖物联合会这般存在，不是寻常能够应付得了的。
    夜魅帮苟在黑街，在国都巡查总署与冬烨市巡查局的双重压力下悄悄发展已经很难，她不会蠢到随意为自己树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买卖不成，仁义在。
    碰上妖物联合会，叶琉璃再排斥多半也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态度。
    除非是不得已，忍不了。
    揣测到这，李敬不禁有些懊恼。
    早知是如此，在与叶琉璃交流时自己就问上一嘴，指不定人一股脑就告诉他了。
    这会在这猜测，讲真很难摸出个所以然来。
    此刻再去找叶琉璃，李敬不做考虑。
    不说人现在应该正忙着吃下罗刹众的地盘，黑街已被冬烨市巡查局与管理局整体接管，他再跑过去找人不是个事。
    暗叹一声晦气，李敬询问身边黑蝶。
    “被你们盯上这两男一女三只妖物进去酒吧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
    黑蝶回应，道。
    “原本三人是分散的，我跟两名暗子也是分散盯着。差不多是黑街那边有大动静的时候，他们各自离开自己的栖身之所来到此处酒吧汇合。”
    听得黑蝶如此讲述，李敬眉头轻挑。
    黑蝶口中黑街那边有大动静，显然是指管理局万多人的编制横空而至的时候。
    三个原本分散着的妖物，因此聚首。
    这明摆着是有问题。
    如果不出意外，妖物联合会早有安排下一步的动作，而这三人极有可能是主导者。
    在场有个六境女妖，也说明这三人组在妖物联合会身份不俗。
    正有思绪，黑蝶出声。
    “黑街那边什么情况，你是否方便与我说明一下？”
    李敬闻声点头，将自己与童颜去到黑街的始末简单给她进行讲述。
    黑蝶了解过大概，神色稍有些异样。
    “有关你的情报，我手中有掌握不少，你办案确实很有一套。不过我必须承认，我原先仍是有些小看你了。你能那么短的时间里搞清楚那么多事情并付诸行动，这份能力与行动力不是常人能有的。”
    迎面被黑蝶怒舔了一口，李敬咧嘴之余，止不住暗暗苦笑。
    托陈靖的“福”，自己在自身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不知道多少人各种调查过。
    这个，他有意料。
    可其中有阴诡门这般“专业人士”，是个不好的消息。
    关于他，阴诡门掌握未必有很多。
    但对阴诡门的专业性，李敬没有丝毫怀疑。
    对自己，阴诡门恐怕有掌握一些较为实质的东西。
    这方面，自己可能得注意一下。
    尤其是有此一役，在黑蝶的主导下阴诡门可能会对自己有更多关注。
    暗暗警醒日后留个心眼，李敬也不当面把话说破。
    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说破就没意思了。
    转头看了看黑蝶一脸平淡的小脸，李敬微笑。
    “这会闲着也是闲着，黑蝶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天一道门？”
    黑蝶闻声略微皱眉，道。
    “有些事你既然避开不曾接触，最好还是不要贸然深入的好。天一道门不比寻常宗门，与之发生交集难免让身陷到泥潭之中。”
    说着，她淡淡道。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但凡跟天一道门扯上关系的少不了都有麻烦。多少年来，只有天知道天一道门那群疯子干了多少得罪人的事，不光是我们所在的那一处常驻秘境，各个常驻秘境中都有与天一道门不对付的。至少就我个人知道的，除却魔道少数一样疯的以外，基本没有任何宗门愿意与天一道门交好。”
    黑蝶这番话语，没说啥实质性的内容。
    不过至少有一点，她说明白了。
    天一道门在龙宇成百上千的隐世宗门中近乎是“公敌”一般的存在。
    说白了。
    就是朋友没几个，敌人满地都是。
    这就由不得李敬不好奇了。
    陈靖背后的天一道门有多勇，姑且不论。
    天一道门得罪了那么多人以至于成为“公敌”，为何仍可以屹立不倒？
    甚至，隐隐在宗门中显得举足轻重？
    陈靖孤身在江海备受各方面关注，绝不可能仅仅是因为他是道门子弟。
    还有那仙王令。
    就李敬如今看来，恐怕就算是宗门子弟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拥有的。
    以前李敬是不知道。
    现如今，他已明了。
    放眼现世，入世宗门子弟数量一点都不少。
    真要随便来个修为高点或者有点能耐的就有仙王令，禁术恐怕早烂大街了。
    心下怀揣着好奇，李敬没有多问。
    人黑蝶明显有避而不谈的意思，他硬要问上几嘴，也显得略不识趣。
    ……
    黑蝶并不健谈。
    相较童颜，性格也清冷很多。
    没有童颜这个动不动就跟黑蝶对上眼的主在，与其为伴，讲真是件沉闷的事。
    驻足街边与黑蝶有一搭没一搭聊了阵，李敬很快又陷入到无话可说的地步，后者干脆也是掏出了手机玩上。
    等待，很漫长。
    晃眼时间来到了凌晨三点多。
    杵在街边等足足三个小时，酒吧里进出了不少客人，妖物联合会人却始终没动静，阴诡门暗子也不曾传出消息，李敬略有些不耐烦。
    正犹豫要不要提议进去酒吧看看，身边黑蝶抱着手机心不在焉着说了句道。
    “有两个出来了。”
    李敬闻声微愣，下意识抬眼。
    随之，他看到街对面酒吧门前有一男一女两个脑袋上顶血血条的妖物走出来。
    女的那个，头顶血条数值显示是8842。
    六境后期。
    男的那个，头顶血条数值显示是7061。
    五境中期。
    两人并行在一起，女妖挽着男妖一副亲密模样近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两者有说有笑。
    李敬此时仍还开启着无声魅影，只是选择性没对黑蝶生效。
    黑蝶本身，也有运用着令自己变得不起眼的能耐。
    因而尽管凌晨时分原本喧嚣的街道上已再无旁人，见到对街两人出来，两者直勾勾地看了过去没太多顾虑。
    见有两个妖物出来，李敬皱眉扭头。
    “另一个男妖还在酒吧里？没有跟着出来的意思？”
    “嗯。”
    黑蝶应声，道。
    “他们可能是有意识到有人暗中盯着他们，也可能是单纯小心谨慎。暗子给我的消息是，后者仍还呆在酒吧里。由于其仍然还在，他们不方便有人跟出来。”
    说着，她补充道。
    “就现状来看，三只妖物出于谨慎考虑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他们已有明确意识，相比分出两人行动，不如干脆留在酒吧里。毕竟我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单纯他们三个，而是他们背后的妖物联合会。”
    李敬闻言点头表示认可，凝望着两只妖物上街以后走远。
    眼见两者远离了酒吧位置后很快拐进一条阴暗潇湘，李敬低语。
    “我们跟过去。”
    “你跟，我去查看周边。”
    黑蝶提出不同意见，道。
    “酒吧里那一个不用操心，暗子会负责盯着。”
    没等李敬回话，她身形扭曲了下化作泡影消散，不知去了何处。
    李敬见状懵了一懵。
    特殊遁法。
    跟无书的有点像，但明显要高级不少。
    无书来去，在李敬修为逐渐变高之后至少可以有察觉，黑蝶这一走他却是毫无察觉。
    眼睛眨了一下，人就没了。
    这种感觉。
    跟李敬过来见到黑蝶时很像。
    当时的感觉，是黑蝶本就该出现在这里。
    此刻的感觉，是黑蝶本就不在这里。
    即便是跟黑蝶一起在街边杵了三个小时，李敬仍不觉得后者突然消失显得有多么突兀。
    不得不说。
    这能耐，有点牛x。
    其作用，似乎是在潜移默化之中。
    对有防备、有意识的人，作用不会有多大。
    但假如没防备、没意识，恐怕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黑蝶曾出现在这里，随后又无端消失了。
    到这，李敬也是确认了。
    黑蝶的能耐，应该阴诡门特有的传承秘法。
    阴诡门擅长潜伏搞情报，就是靠这传承吃饭。
    正在酒吧里两名暗子，情况应该是跟童颜与纪悠羽一样。
    相比祈辰，两人对宗门传承的修行与运用还没到家。
    因而在有一妖物留守酒吧前提下，两名暗子无法分出一人从酒吧里面出来。
    宗门传承。
    有点意思。
    注目身边原先黑蝶所在，李敬颇有感慨之余，振作精神。
    黑蝶表现出的专业，显得他很业余。
    确认周边状况，确实有必要。
    留在酒吧里那一个，也很有必要紧盯着。
    他们的注意力，不能单独放在两个有了异动的妖物身上。
    李敬觉得。
    自己作为正儿八经的巡查，应该收收心。
    不能因为如今实力变强了而去轻视某些迹象，否则早晚得吃上大亏。
    暗自警醒了番，李敬举步走向远处两只妖物拐进的阴暗小巷。
    ……
    很快，李敬来到巷口。
    尚未来得及进去，他的元神感知便告诉他，那一双拐进了小巷的妖物正在巷中如热恋情侣拥抱在一起，互相摩擦着。
    饥渴难耐？
    显然不是。
    在择偶这一块，妖比人更有讲究。
    女妖，天生慕强。
    这是兽类的生物本能。
    六境后期的女妖，不可能会选择五境中期。
    男宠，那是另说。
    妖物确实有好这一口的。
    比如李敬早前遇到过的豪猪女妖。
    但做妖的男宠，下场通常会很凄惨。
    会走这种路子的女妖强势程度远非同类型女强人能够比拟，且多是因为有特殊需要才找。
    通常这种情况，都是单方面压榨。
    有五境中期的能耐，搁在妖物联合会混再差也至少能是个中高层，不至于沦落到当个男宠。
    结合以上种种，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两者并非干柴烈火，而是有极强反侦察意识。
    在巷中做戏，看有没人会跟过来。
    这是个好消息。
    这一双妖物如此谨慎，毫无疑问是带有目的的。
    在巷口止步，李敬没有进去。
    他要进去，其实也没所谓。
    有无声魅影作用，哪怕他走上两只妖物脸上，他们也不会有察觉。
    只不过他没兴趣进去围观两只妖物互相摩擦。
    有强横的元神感知可以洞悉两者存在，甚至可以明了他俩在做什么，没必要辣自己的眼睛不是？
    如李敬所料。
    两只妖物虽在巷中纠缠，但始终不曾有更进一步。
    片刻过后。
    两者结束纠缠，往巷子更深处去。
    李敬有所察觉，举步悄然拐进巷口。
    ……
    往小巷深处去的两只妖物走得很快，李敬依靠元神感知锁定着两者也不急着非要跟上去不可，远远吊在后面。
    没一会，两只妖物从小巷另一头穿出去，到了隔壁的一条大道上。
    两者在街边站定。
    李敬跟出小巷，也是止步在远处。
    这时，大道上有一辆商务车缓缓驶近停靠在两者身前，车门哗啦一声打开。
    一男一女两只妖物见此互相对视一眼，女性妖物上车关上车门，商务车扬长而去。
    男性妖物留在路边，转身顺着大道走。
    李敬见状嘴角抽了一抽。
    妈蛋。
    现在妖物联合会的人这么小心的吗？
    一共就三个人。
    tm分了三路？
    单从对李敬而言肉眼可见的血条上来看，女妖是最有价值的一条线。
    可妖物联合会谨慎到这程度，两只男妖也无法忽视。
    眼看女妖乘坐的商务车很快要消失在视野中，李敬权衡利弊，取出手机翻出黑蝶的号码编辑消息。
    “男妖往昌盛路对过大道道南去了，女妖是乘车走，我跟女妖。”
    消息发送，黑蝶立刻回来消息。
    “好。”
    得到简单一个字的回复，李敬没耽搁，身形一動化身惊雷御空而起。
    去確認周边状况的黑蝶此刻身在何处，他不清楚。
    不过看其回复得如此利落，想来是已在附近暗中盯着。
    如此，他也就能放心离开了。
    ……
    女妖所乘坐的商务车车速不快。
    在到处都有监控的国都，即便是在深夜里，也没人敢说随便超个速。
    当然。
    商务车再快，对御空而行的李敬来说也就那样。
    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他已跟上顺着大道疾驰往国都市中心去的商务车，运用惊雷行保持平稳的遁速跟在后面。
    这一跟，李敬跟了有半个多小时。
    四个轮子的，终究是慢。
    半小时的车程，其实也没到哪里。
    商务车没一根筋往国都市中心去。
    而是在接近市中心的远郊位置拐上了一条羊肠小道，最终停在一处污水处理站门前。
    车门打开，女妖独自下车步入污水处理站。
    商务车没做停留。
    “送客”到了位置，直接调头選择离开。
    这波，李敬是没能耐跟了。
    他就一个人，没法分两头跑。
    不过他记下了车牌号发送给小碍，令其通过道路监控对商务车进行追踪。
    李敬本人则跟着女妖一同进了污水处理站。
    ……
    凌晨时分歇业了的污水处理站十分静谧，毫无人声。
    有的，仅是女妖脚下高跟鞋落地踩出来的“笃笃笃”。
    李敬的元神感知也没感应到工厂里有除女妖以外的妖物。
    但就此撤了，显然不能够。
    一路尾随着女妖来到污水处理站深处的污水蓄水池，在李敬的注目下，女妖再三确认了周边无人悄悄掀开污水池旁的井盖，钻入其中。
    瞅着女妖直接去了处理站的地下蓄水池，李敬微微皱眉。
    地下蓄水池，这可不太好搞。
    不过跟到了这里，肯定得下去看看。
    随手褪去身上整洁的西服，李敬在女妖之后从井盖位置进入地下。